“终于回来了!”
站在洛城的街头,江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慨。
当初离开时,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高三学生,而今却已经是二十五岁的青年。
八年过去了,记忆里的街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高楼大厦。
这座城市已经变了,这座城里的亲人都还好吗?
整理一下背上的行囊,他急步朝记忆里家的方向走去。
摆脱了新城区的繁华,穿过老城区纵横交织的小巷,远远的,看见了那栋魂牵梦绕的筒子楼。
此刻,正值初春时节,傍晚的空气中还萦绕着丝丝寒意,温暖的灯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他归来的路上,熟悉的乡音翻过墙头传入他的耳中,是那样的亲切。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宛如一阵轻风,穿过了院子,爬上了楼梯,飘然来到位于四楼的家门外。
正准备敲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轻女子端子碗中药渣走了出来。
猛然看见门口站着个大男人,女子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往后缩,可是等她看清江宁的面貌后,却又愣住了,疑声道:“你,你是……”
江宁也很意外。
虽然时隔多年,但女子的眉目依然清秀,还能认得出她是自己的高中同桌叶霜。
只是,她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呢?
“你是江宁?”叶霜终于缓过神来,惊呼出声。
江宁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个微笑。
“你怎么才回来?”叶霜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连声斥责道:“这么多年,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叔叔阿姨一直都在找你知道吗?”
江宁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得苦涩起来。
他的失踪源于一个意外,而这八年在国外的经历又太过血腥,使得他心中即便有再多的无奈,也无法宣诉出来。
好在叶霜并没有太过追问,急忙把他拉进屋里,又朝外面看了看,便赶紧把房门关上了。
转过身来,她在江宁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这才叹了口气,道:“阿姨病了,叔叔没时间,所以我在这里照顾她。”
“病了?”
江宁的心猛然一沉,母亲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怎么忽然病了呢?
他的视线沿着叶霜手指的方向,往旁边的卧室看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旁边还挂着吊瓶,正在昏睡当中。
她显然病得不轻,即便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依然被冻得乌青,哪怕是在昏睡时,也会时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
江宁眨了眨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母亲?
他眼眶微红,慢慢走了过去,像是怕惊忧到母亲的睡梦一样,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头,捧起母亲那只布满针孔,干枯青瘦的左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阿姨得的是心脏病,已经好几年了,本来叔叔收废品攒了点钱准备做手术的,可是前段时间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的宝马车,攒的钱全陪进去都还不够,现在给人家干苦力抵债。没了钱,阿姨的病也就耽误了,现在只能用些便宜的中药偏方维持……”
随后跟进来的叶霜低声解释道。
她的话,更让江宁心里难受。
自己离家八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与家里取得联系,怎么也没想到父母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很快,他紧皱的眉头又有几分舒展。
听叶霜的意思,这病虽然危险,但只要有钱做手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是可以彻底治愈的。
而且他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虽然经历了无数危险,但也收获了不少。
想到这里,江宁从行囊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金色的小药丸,用桌子上放的温水化开后,一点点的喂进母亲口中。
瓶子中的小药丸,是他在非洲时,从一个部落酋长那里得来的,据说是用各种极其罕见的珍贵药材融制而成,拥有续命转生的功效。其中三颗救过江宁自己的命,还有一颗被他用来救助一个身染剧毒的女子,现在这是最后一颗了。
金色小药丸拥有神奇的功效,江母喝下不久,被冻得乌青的脸便恢复了几分血色。
站在江宁身后的叶霜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眼睛因为惊奇而瞪得圆溜溜的。
渐渐的,昏睡中的江母似乎有了感应,她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见床头跪着的江宁,愣住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江宁摇了摇头。
他盯着母亲的脸,小心侍奉着让母亲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下。
“小宁,你真是小宁?”
江母已经彻底清醒,可她显然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妈,是我,我回来了!”
江宁紧紧抓住母亲的手,重重点头。
这个刚从战场上挣扎出来的七尺男儿,这个曾在国外的佣兵世界掀起惊涛骇狼的战神,此刻,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像孩子一样流下了泪水。
“直是我的小宁!”
江母忽然坐了起来,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失声痛哭道:“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多年你是跑到哪里去了?你爸爸被人讹上了,人家要收咱们的房子,可我实在不舍得离开这里,就是怕你回来了找不到家啊……”
母亲的泪水,很快便打湿了江宁的肩膀。
他低着头,沉默着,任由母亲倾诉着这些年的苦难和思念。
八年了,自己离家实在太久太久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