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乏善可陈,一路太平畅通。以此时萧天的名望,绿林中人遇上,非但不会起什么打劫的念头,反倒是处处相迎。临走之时,还要倒贴些礼品,让萧小乙等众人跟着颇觉倍有面儿。
唯一有些意外的,却是当日路过的那个萧县小县时,那位萧县主簿皇甫端却跟了出来,表示愿意效忠于萧天。对此,萧天自是大为欢迎。毕竟,这位皇甫主簿有着一手极高明的医术。日后方舟计划施行时,这医生却是必不可少的。
不赘言,直近一个月后,踏着江南已然初春的气息,萧天等人终是再次回到了京口。
蒋敬、徐长卿、黑塔儿、马麟、郝老实,还有当日远赴川中的徐直等人,都已回到了京口。众人当晚索性集合到了四季春,又使人将朱贵等人喊来,加上皇甫端、金大目这一医一匠,都凑了起来,很是热闹了一番。
待到酒宴过后,萧天将众人召集到后面房,将此行所有事尽皆说了。
听完他的叙说,众人都是又是震惊又是振奋。萧天此行,不但等于彻底打通了往北地的商路,还得了无数潜在的势力,对于之后的运作,助力之大,不可估量。
但与此相比,无意中而得到的官职,对于众人来说,却又更是非凡了。
蒋敬拈着胡须细细想了想,这才慢悠悠的道:“公子如今即得了威武军的差事,咱们便可正大光明的加大南边的往来了。只是眼下方腊未平,行事总有些不便。以属下之见,公子何不暗使人结之,以图其利呢?”
他此言一出,徐长卿顿时大怒,愤而起身道:“蒋恭慎,是何言也!方腊,逆贼也!我等便不为大宋之官,却仍是大宋之民,岂有与贼私通之理?此为公子招祸之言,断不可行!”
不知何时起,萧天手下这帮人,都开始以“公子”敬称萧天。公子二字,在明清之后,只是一种平常称谓,但在那之前,却是一种代表着身份的敬称,绝不是一般二般人可以承受的。
萧天对历史属于半文盲,自是不懂里面的关窍,便也不曾在意,由得他们喊去,感觉倒是比老老少少的都喊自己哥哥,心安理得的多。
至于说徐长卿喊蒋敬恭慎,那却是蒋敬自己取的字。敬字在说文解字中,有恭敬谨慎之意。蒋敬便截了头尾两个,作为自己的字。以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萧天的劝导,对人对事,少起傲慢之心,多存恭慎之意的意思。
此刻听徐长卿反对的激烈,果然不再似以前般反应,只苦笑着道:“长卿兄,你先莫急。自家的意思,并不真是与他们媾合,而是虚与委蛇,以便于行事罢了。否则,岂不空得了那名儿,这实惠却劳不得吗?”
徐长卿这才神色稍缓,但去仍是摇头道:“恭慎兄所言怕不有理,只是兄想过没有,如今朝廷十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下一刻便是雷霆霹雳的手段放下。那方腊再嚣张,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这种情况下,一旦事机不密,但凡露出一点风声去,公子之前所有努力,都将尽付东流。要知道,此番公子固然是得了不少助力,可竖敌也同样不可小觑。那康王赵构,手掌兵权,既然对公子心存恶意,岂是好相与的?咱们宁可慢点,也不冒那些个风险,得不偿失!”
他这番话却是持重之言了,萧天听的微微点头,蒋敬也是沉吟一会儿,点头认可了。
徐长卿松了口气,这才又道:“如今虽说东南不靖,但我自沿途所见,那方腊此时正调动兵力,欲要攻伐杭州、江宁二府。其所麾下之军,又多是临时聚集的贫民,少有操练,军事素养不高。故而,此番调动,反倒让东南福建路平静了许多。咱们大可绕过他们,直往泉州那边安排。前时我已有了些安置,也寻到几家愿意为咱们造船的坊子。只要能提供相应的图纸和银钱,公子计划中的方舟,便可着手打造了。所以,琼以为,目前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取得造船图。除此之外,就还是银钱的问题了。”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目光转向徐直和郝老实两人。自打各自分工后,这商务操作、积累财货之事,便已交付他二人负责了。
郝老实如今也不是先前那副畏缩样了,在壮着胆子经过了初时的战战兢兢后,骨子里商人的精明,渐渐的显露出来。
在负责联合商会的业务,几次操作后,俨然已是游刃有余。再加上这次回来,女儿郝仙儿已是名正言顺的成了萧天的如夫人,他地位陡然水涨船高,心气儿也足了许多。
此时听徐长卿说到自己这一块,只点了点头,起身恭声道:“公子…….”
萧天连忙伸手拦住,微微有些不自在的道:“岳丈,你还是直呼我的字便是,这公子二字,咳咳,别人喊喊也就罢了,您老喊着,我听着瘆的慌。”
众人一愣,随即都是哈哈笑了起来。他们跟着萧天时间已久,自然知道萧天的脾性。虽说心中认定了萧天为主,但平日里相处,却并无其他主从之间那些苛严的规矩。
郝老实红光满面,也是莞尔,心中自也微微有些得意。微微谦让了一番后,便也顺势应了。
重新坐下后,这才接着道:“商会这边刚运作不久,又逢着年节,所以这些日子来,只走了两趟。如今所得,刨除各家份额外,咱们所得,大概只有百十万贯上下,具体的数目,却要仔细核算后才能知道。不过,此次顶之彻底打通了北方通路,来年所得,只北路这一边,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