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卿舒窈的马车内只有她一人,所以她没有故意地克制自己的反应。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会如此称呼她……
卿舒窈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完全放松不下来,可她没有开口。
马车外的人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似的,喊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笑道:“昭华写信给我,说他的那个庄子环境十分清幽,而且竹林后面还有一个瀑布,待我们抵达之后不如一起去看看?”
打从他离开洛阳那天开始,他和卿舒窈之间就似乎竖起了一堵屏障,让他们生疏得再也熟络不起来。
在江南,他写信给她,她从未回复,待他回到洛阳,这些年他们确实是有过碰面的机会,可惜她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小时候一起玩乐的日子不过是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了,他却已经沉浸在梦中。
“你不开口就当做你答应了。”萧天策笑了笑,然后又道,“听说壮壮和绵绵长得很像昭华和无忧,年年你说等他们兄妹两人长大了之后,会不会也跟昭华和无忧他们长得一样啊?”
说到这里,萧天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感觉很奇怪啊,年年你说是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卿舒窈没想到萧天策会这么无赖,她都没有答应他就直接定下来了,而且壮壮和绵绵既然是言昭华和卿姑娘的孩子,长大了长得跟他们很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的!
因为年幼时跟着卿七郎外出,父女两人身边并没有伺候的人,所以卿舒窈已经习惯了独立,侍女这种生物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因此这次去汾州,她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卿舒窈才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生动,和平日里那个除了冷笑就是嘲笑的卿舒窈比起来,现在的她显然更加像萧天策印象的年年。
萧天策完全不需要卿舒窈的回答,他自己一个人开口也完全不觉得尴尬,因为他知道,卿舒窈没有回答他,但是同样的也没有拒绝他。
越说,萧天策就越放开了,就跟小时候哄卿舒窈一样,语气里莫名其妙地就带上了几分诱拐:“年年,听说汾州有一种特别适合做枕头的材料,睡上去很柔软很舒适,等我们到了汾州之后就去找找吧,怎么样?”
如果小青子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捂脸说道:殿下,泥垢了!
可惜小青子没在这里,不过在马车内的卿舒窈却忍不住地掀开了车帘,怒瞪了一眼萧天策:“你够了!”
萧天策看着卿舒窈生气的表情,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十分轻柔,带着几分怀念:“年年,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卿舒窈一愣,片刻后忍不住磨了磨牙,表情有些窘迫,她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着萧天策丢了过去,嚯的一声顺手把帘子放了下来。
卿舒窈在马车内忍不住深呼吸,待她平复了心情之后往后一靠,眼角随意地一扫,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她的抱枕不见了?
卿舒窈倏地一声瞪大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原本被她放在马车内的抱枕确实是不见了。
她刚刚伸手随便抓了一样东西丢了出去,难道是她的抱枕?
如果是普通抱枕,卿舒窈自然不会这么紧张了,那是……
下一秒,萧天策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惊喜的笑意:“年年,你还留着我当年送你的抱枕?你果然没有忘记我。”
卿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