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后面的空地并不大,周围的景象一览无遗。
东南西北四个角上都悬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凄美的银光,正中央摆放着一口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上面刻满了云纹簇拥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棺椁之上,悬挂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一身宫装,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娇横远岫,浓染春烟,好一个美人儿。
水重若侧身看着墨晟悠,平日里温和冷静的气息完全不见了,虽然外表温良无害,但内心总是拒人千里,让人捉摸不透。
而此时的他,却柔弱得像个孩子,无助地寻求大人的关怀,有些让人心疼,有些怜惜。
过了良久,墨晟悠这才开口言道:“这口棺材里是我母后的金塔,等我找到她时,早已面目全非,四肢俱损,无奈之下,只能以火焚化”。
说这话的时候,墨晟悠的眼里泛起泪花,夹杂着一丝暴戾之气。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世人都知道,我母后是世外之楼楼主乔炎城最小的女儿。世外之楼乃江湖北斗,武功更是卓绝无双,世外之楼即使仆役小厮皆习武,只可惜我母后却不会武功”。
“我外婆怀着我母后时,曾遭人暗算,中了寒梅艳,生下我母后不久就去世了,原本母后也活不了,所幸外公用了毕生的精力,找来灵药她续命,但却终身不得练武”。
叹了口气,墨晟悠目光幽幽地看着那幅画,“那是母后出嫁前,外公请丹青妙笔段飞亲手为她画的,若儿,我母后好看吗?”
水重若默默地点了点头,早听闻,文德皇后乔郁书美艳动人,宠冠六宫,光看看墨晟悠的样貌就知道,他母后定是倾国倾城,只可惜了红颜薄命。
“母后是外公唯一的女儿,自是万分疼爱,再加上母后自娘胎就身中剧毒,玄玉珠刚好可以抑制她体内的毒素,出嫁时,外公就将此珠作为嫁妆给了她,这些,你都知道了”。
水重若“嗯”了一声,言道:“世人都道乔楼主心疼女儿,将价值连城的玄玉珠作为陪嫁,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缘故”。
墨晟悠苦笑道:“当时,外公也很担心,这玄玉珠可能会给母后带来一场灾难,宝物倾城,世人都想要夺取。但一则,母后身体所需,二则,毕竟是在秦皇宫中,守卫森严,只是没想到,一切事由却真的皆从玄玉珠起”。
低低地笑了两声,“母后出嫁后,极为得宠,一时风光无限。不久便诞下了我,可谓是极尽尊荣,过得美满如意。直到我满四岁生辰的那天夜晚,有人潜入母后寝宫,来人自称姓范”。
听到这里,水重若不由地“咦”了一声,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
道:“他说自己是世外之楼乔氏的守墓人,我外公已于上月十三病逝于麓水东岸的天阙城”。
“当时,我母后大惊,不知是真是假,心里极为担忧,那范姓之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与我母后,母后看完信后,不由痛哭不已,方才知道,原来我外公竟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墨晟悠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凄楚。
水重若闻言,心中更是一震。
当年,正是在乔炎城的斡旋调停之下,四国方才停止战争,并于麓水西岸签订了麓水西盟,按理说乔楼主应该是四国的恩人,怎会被人鸩杀?
看清水重若眼底的疑惑,墨晟悠也点了点头:“若儿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
“当初四国结盟,相约互不侵犯,我外公东渡麓水,准备返回世外之楼,临行前,四国国君均敬了一杯酒给外公以示谢意。外公宅心仁厚,皆拜谢饮下,结果途中毒发,刚赶到天阙城已是油尽灯枯,含恨而逝”。
话锋一转,墨晟悠冷冷地说道:“四国之中必有凶手”!
“我父皇极为疼爱母后,应该不是;你父皇体弱多病,常常不问国事,也应该不是;那还剩下齐国和楚国,最有嫌疑”。
水重若闻言,不由眉头紧锁,听闻楚国的国君盛非云懦弱无能,楚国朝政被内阁首辅顾西楼一手把持,他会是凶手吗?
齐国先主齐旻王傅天聪,西元580年崩逝于崇圣殿,如今的国君傅长俊新立不到五年,号惠王,也是自己的表兄,齐国会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