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霓川表情的变化,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你这路上要与皇后相处很长时间,你可知她的忌讳所在?”
霓川听到这个马上紧张起来:“还望辰妃娘娘明示,臣女真是一无所知。”
“皇后生性急躁,刻薄又心胸狭窄,但是她好大喜功,喜欢被奉承,喜欢时时被当成所有人的中心。”辰妃语气波澜不惊:“对于她来说,心头至爱便是醇亲王。因为你是从重鸾宫里出去的,路上她少不了要找人的麻烦。无论她说了什么,怎么吓唬你,你都不要害怕。因为你并不是本宫派去的,而是皇上派去的,皇后若想为难你,或是找你的麻烦只怕也要先掂量掂量皇上的态度。”
霓川静静地看着辰妃,只觉得辰妃说这些话时,语气极为平静,一点都看不了来她与皇后十几年来的恩恩怨怨的痕迹。
“再者,她毕竟是皇后,虽然作为长辈她对你并不友好,你作为晚辈却要将礼数做齐全了。每天早上,要先去她身边请过安之后才能回房用早膳。每天中午无论皇后需不需要你都要备一份点心或是果脯给她送去。你若是把这些都做到了,那你这次的路途一定会过得很安稳。”辰妃道。
霓川听着辰妃和缓的声音,忽然有种很放松的感觉。她轻轻咬了一嘴唇道:“谢辰妃娘娘思虑周全,为臣女的北上边塞安排好了一切……在母亲去世后,还没有人这样细致地为臣女考虑过事情呢。”
辰妃听霓川的声音有些哽咽,也不由自主地动了感情。她起身走到霓川身边,将她揽在怀里道:“你不要怕,只要按本宫说的去做,这一路便少了多少麻烦。本宫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霓川顺从地点了站头:“谢谢辰妃娘娘点拨,臣女一按您的吩咐去做。”
说到这里,辰妃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转身走了几步取来了刚才在手里把玩的那个首饰盒。
然后她问霓川:“猜猜这里面为你准备的是什么?”
霓川老老实实地说:“臣女想不出来。”
辰妃没有感到意外,她依然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地把盒子打开,递到霓川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霓川接过盒子一看,里面放的是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装饰非常华贵,剑鞘上用金丝,银丝,铜丝弯成仙草、小鹿、云朵的纹饰,再镶有红珊瑚、绿松石和猫眼石。这样的宝物,像霓川这样的常见各种武器的人,都只觉得眼前一亮,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青玉柄镶宝匕首。”辰妃平静地对霓川说:“是送给你的礼物。”
霓川双手捧起首饰盒子,然后来到辰妃面前,跪下来说:“谢辰妃娘娘赏赐,臣女受之有愧。”
辰妃摆摆手说:“你不用这样客气。先不说归海家与大齐皇室的渊源,就是单单因为你住到重鸾宫以来,这里不知热闹了多少,还越来越有生气。这凭这一点,你就当之无愧。”
霓川拿着这把匕首反复观看,满眼都是怜爱。辰妃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无奈地笑了一下——这汉阳宫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喜爱金银首饰,珠宝钻石,偏霓川喜爱的是这些。
“本宫之所以赠人这柄青玉柄镶宝匕首,是因为你所去之处毕竟是太过荒芜的地方。到时候少不了要骑马,到时候你随身带着这柄匕首,切不可离身了,以防遇到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辰妃在一旁,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说。
霓川此时心情很复杂,一是自己将要远行。二是平时看似冷冰冰的辰妃,却无微不至,面面俱到地叮嘱自己,照顾自己。
忽然,霓川再也控制不住,争走了几步,来到辰妃面前,没有行礼也没有客气,直接一头扎到了辰妃的怀里。她声音沙哑地说:“娘娘,此时真舍不得走。”
辰妃虽然被她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却并没有闪躲。她轻抚着霓川柔软又浓密的头发说:“你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当初你有胆子去长信宫揽下这个差事,如今怎么又要打退堂鼓了?只是君无戏言,纵是皇上想留你,只怕也堵不上皇后的嘴。”
霓川靠在辰妃怀里,被温暖又安全的感觉包围了起来。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归海家的王宫,回到了母亲身边。
辰妃见霓川不说话,可是身体却似抽泣起来,一时明白了她此刻的想法。
别看霓川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有时像个男孩子一样,可是她毕竟只有十五岁。就算在大齐皇宫里,也是不到出阁的年纪,正是在母亲身边撒娇取闹的时候。
只是上天对她太过刻薄,让她早早失去了亲人,孤身一人流落到了这里。而辰妃帮于礼佛,却一直都没有给于她更多的爱护。若不是这次,皇后又兴风作浪地到处找事,只怕辰妃与霓川永远都没机会这样坐下来,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了。
灵雀正坐在一个绣墩上打着瞌睡。就连霓川刚回来她都没有发现。
霓川刚和辰妃聊完天,本来心情还有点压抑。这回一看到灵雀,马上她就想出个法子来逗她。
霓川蹑手蹑脚地走到灵雀身后,用手指在桌子上的凉茶里蘸了点水,然后放在灵雀后颈上。当冰凉的水珠滴了下去,顺着灵雀的粉颈流下时,灵雀受不了这冰冷的温度,激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连蹦带跳地从绣墩上一跃而起。
“这是谁呀!竟然偷袭我!”待灵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