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锐利的目光在将领脸上划过,像是要从他淡漠如水的脸上找以破绽。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这个将领没有一点点慌乱,极为从容自若,好像升恒真的病了一样。
“不是好像……是大汗真的受伤起不来了!”将领像是看穿了允央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
允央怔了一下,还是选择去找升恒:“既然大汗受伤了,作为现在营地上唯一的一个巫医,我去看望大汗更加责无旁贷了!”
将领拗不过她,只好闪出了一条道路。
心急如焚的允央几步就走进了升恒的帐篷,本来气如斗牛的她,一看到眼前的一幕,却像一个被戳破的泡泡一点点气势也没有了。
原来,她看到的是爬在毯子上,背部血肉模糊,差不多快奄奄一息的升恒。
所有已经结痂的部位全都被掀开了,没有长好的血肉被翻了起来,虽然已有黑紫色的凝固,但有是的地方还有鲜血渗出来。更让允央没想到的是,升恒原来没有被烫伤的脖子与肩胛部分也全都有新出现的红痕,像是在粗糙的地面上拖拉以后留下的痕迹。
“我的天神呀!”允央少有的惊叫起来:“你们大汗这是让人给打了吗?”
将领当时就黑了脸:“什么叫我们大汗?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
允央自知失言,可是一时还没想到该怎么圆这个场面,正在尴尬中,升恒那沙哑的嗓音适时地响了起来:“顶礼祭祀,你不能给我点面子吗?尤其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
将领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听大汗的口气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所以他也就不方便追究。人家被说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一个旁边的,何必多管闲事?况且这个顶礼祭祀是大汗心尖上的人,两人是横眉冷对还是打情骂俏,将领还真不好判断。毕竟他们两个经常被对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对方掐死了算,可是没过两天又和颜悦色地呆在一起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升恒身边的将领已经见过许多次了,所以这一次是怎样,他们还真不好说。
将领脸上微微难堪,没有逃过升恒的眼睛。他对将领说:“你先出去吧。”
“这……”将领愣了一下神:“您现在正需要照顾呢!”
“这不是有顶礼祭祀吗?”升恒微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她可以照顾我。”
“可是,”将领不满地瞅了允央一眼:“以刚才情形来看,顶礼祭祀可不是来照顾您的,倒像是为兴师问罪而来。”
“管她是为什么而来,既然看到我受伤了,我就不信做为巫医,她还能见死不救不成?”升恒颇为豁达地说。
将领微微撇了一下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升恒与允央两个人的时候,升恒看向允央眼神带着一点洞悉一切的了然,这让允央觉得非常别扭,就好像这个人能看透你一样。
“嗯哼”允央轻轻清了下嗓子,避开了升恒的目光,冷冷地说:“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不闭着眼睛休息,死盯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害你成这样的?”
升恒还是目不转睛地看允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允央一听就急了:“怎么你真的要往我身上赖吗?这回你可是赖不着,因为你受伤时,我正在帐篷里睡觉呢!”
“哦,原来是这样。”升恒好像第一回听说这件事一样,还着诧异的神情扬了一下眉毛:“谁能作证!”
允央气得瞪起了眼睛:“你这人真是……服侍我的婆子能作证,这还用说吗?”
“也是。”升恒神情放松了下来:“其实不能作证也无所谓,我这伤也不是在营地里弄的。”
允央被他的话气个半死:“既然没有我的嫌疑,你冲我厉害什么?”
“我只是想看你心虚不心虚?”升恒说的理直气壮。
“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心虚?”允央道:“对了,我这一次来是有事要找你。你昨天在哪里?”
“昨天?”升恒眯起了眼睛,像是使劲回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哪里受的伤?”
允央脸上一窘,心道:“就是呀,看他背上的伤就是昨天受的,我怎么还问这种话。难道,他伤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再去我的帐篷里做出不轨之事吗?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升恒看着允央惴惴不安的神情,浓密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声音放低了一些:“你不为我来看看伤口吗?”
经他提醒,允央这才如梦方醒,走过来仔细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允央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这是从马上摔下来了吗?”
升恒黑着脸,过了一会道:“是又怎样!”
允央“噗嗤”笑出了声:“也是奇了,你这样的人不是就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吗?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看样子,你像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后又被拖行了一段,当时的情况很凶险呀!”
升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知道凶险还笑,你也是够没心没肺了!”
允央马上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收住笑容,严肃起来道:“对不住啊,没忍住。我也知道你身边那么多人跟着,怎么会有危险?我只是……只是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从马背上掉下来,难道这不是奇事一桩吗?”
升恒见她刚才巧笑嫣然,刚才进门时的怀疑与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不由得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
“你这一摔,难道摔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