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打算亲自莅临犯罪现场,且又已经进到了这难得一见的地方,杜鸿便负起了手绕着湖散起了步。
什么湖心亭啊,园中小路啊,这位都没落下。
云松望着这位小侯衣一身红衣飘飘,昂首挺胸,眼观四方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暴汗。
小侯爷,您老是来察案的,不是来游景啊!
不过想到这件案子复杂诡异,还要多仰仗杜鸿,也就不多阻拦地陪同他到处乱走。
其实若在平时,他也很乐意在这个充满灵秀之气的园子里多瞧瞧的,可惜他今天着实地心情很糟啊!
“哎,小侯爷留步,那边是府里…三妹妹所居,却是不好请你进去小坐,侯爷若是累了,不如我陪着去书房暂歇?”
见杜鸿似乎逛出了兴致,看也不看就朝绣楼那头闯,云松赶忙拦下。
杜鸿驻了脚步,打量着这三层小楼,暗暗点头。
“嗯,好个住所,就是宫中公主的居所,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换成那不受宠的公主,怕是住得连这楼的一角都不如咧!
杜鸿说着,剑眉微扬,“你先前不是说过,这清梧苑不住人的么?”
云松解释道,“先前一直不住人,这回我祖母在阳平城寻回了个庶出的妹妹,排行第三,便安排在这里住着。”
杜鸿挑了下眉,唇角泛起一丝促狭的笑容来,“那边发生了命案,你这妹妹也敢住?”
云松摇头笑道,“这位妹妹胆子不小。”
据说这位妹妹身边有个健妇,力气大又忠心,想来就是有了这人作凭仗,云樱才这般胆大的吧?
这话倒勾起了杜鸿的些许好奇心。“哦,云兄还有这般有趣的妹妹,倒真想见见。”
杜鸿这句话倒也不算失理,毕竟他和云松交好,两府算是世交,年节之时也是见过云府各位小姐少爷的,当年云桑未嫁时,还曾经一起出门游猎。
“怕是小侯爷见了会大失所望,我这位妹妹…很是寻常…”
想了想还是把太过贬抑的话咽了回去,云松可是知道杜鸿年少英俊。家世高贵,本是京中家有待嫁女的夫人太太的上好目标。
前两年给定国侯说媒的人无数,只可惜这位主儿。眼光奇高,且后天养成毒舌属性,能把自己看不中意的女子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去死一死。
因此这两年虽然杜鸿仍然条件优越,但提亲的却是比前两年少的多了。
杜鸿轻笑一声,心道。你那些妹妹哪个不是寻常得很。就是嫁入郡王府的云桑,虽在云府小姐里为最佳,但也不过尔尔罢了…
杜鸿一向毒舌,还是要给好友些面子的,这话也就在心里过了遍,没有说出来。
忽然杜鸿视线内瞧见三层上的一间窗子忽然自内推开。露出了一个硕大的人影。
“…啊,那位就是你三妹妹么?”
杜鸿明显是被震了一下,嘴角微抽。带着一丝笑问道。
任谁瞧见一个五大三粗,面有黑印记的丑陋女子也会吓一跳的好吧。
云松方才说的寻常还是加了不少的水分吧?
云松见杜鸿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抬头循着视线望过去。
哦,原来是王丑姑啊。
云松又好气又好笑,“那是三妹妹身边的仆妇。小侯爷一向眼光奇准,怎么这会儿倒糊涂起来。”就算是不认得。那年岁上也差着好些岁数呢吧?
杜鸿心道我会说方才是故意的么?
谁让云松曾经带着他嫡亲的妹子来吓人!
原来杜鸿未曾娶妻定亲,也早就是云府里两位小姐眼中上好肥肉…呃,不,上好夫婿人选,云楠是庶女,且与云松不是一个娘生的,还不好利用他,只想着走国公爷的门路,那云棋就不一样了,自恃为嫡女,亲兄长和杜小侯爷是知交好友,每次云松去侯府做客,几乎都要软磨硬泡着要跟去。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杜鸿也就当多了个客人招待,对云棋明里暗里的秋波视而不见,忍一忍也就罢了,偏偏这云棋见了杜鸿的母亲杜温氏百般的讨好奉承,居然也得了杜温氏的喜欢,觉得这样白胖胖的媳妇娶进家来定然是个孝顺婆婆,又好生养的,差点就动了给杜鸿定亲的心思,还是杜鸿发现的及时,才打消了杜温氏这可怕的念头。
“缨小姐,是云大公子带着一位公子来了。”
王丑姑回身朝姜缨走过去,把自己看到情况如实汇报。
因不能随意出外,姜缨老闷在房里看书觉得太过无聊,想起这座楼还有三层没有参观,便带着王丑姑上来一瞧。
这三层倒不像一二层那般,隔出许多间屋子来,而是一分为二有两大间,每一间都是开阔轩朗,足可以容得下上百人,四面一排顶着天的雕花窗子,若是夏日都把窗子打开,想来定是凉风习习,远观窗外风景,定是心胸疏阔,视野骤开。若是到了明月之夜,月移云影,月光自精雕细琢的窗棂间透进来,在空旷的屋内落下精致的的花影,对影品酒,自也是美事一桩。
再看二间大屋内的陈设。
其中一间地上铺着地毯,四面挨墙摆着许多面落地长银镜。
王丑姑还笑着奇怪难道原先的小姐是个特别爱照镜子的么?
姜缨则道,这间怕是云府小姐练习舞姿的地方。
在浣花国,女子要承担繁衍子孙的重大职责,有个好身体是必可不少的,因此无论贫富贵贱,女孩子们从小就会注重锻练,不过贫穷人家一般就是多做些农活,在山野间跑跑,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