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众小姐都要进宫靓见皇后娘娘了,这消息一传到国公府,这下可了不得了。
史氏母女,杨姨娘母女顿时都是激动万分,置新衣,打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云老夫人,保持着冷静清醒,把国公爷找来,二人关在房中密议了足有一个时辰。
姜缨云柳两个住在西山,得到消息是最迟的。
这两人的态度亦成了鲜明的对比。
国公府里传话的嬷嬷一说完,云柳失声道,“这,这是真的么?”
说着那珠泪就滚滚落下。
姜缨唇角微抽,入一次宫而已,这姑娘犯得着这样跟要进宫了般地激动么?
“真的,怎么不真。老夫人特意命老奴前来告诉两位小姐呢。”
老嬷嬷笑嘻嘻地接了罗嬷嬷送过来的打赏,呵呵,就知道这一趟来,必能得好处的,送好消息的活儿谁不爱做呀。
“那,那祖母可说过要接我,我们一道回府么?”
云柳目中含着泪花,闪着期盼。
在这道观里住着不过一月,云柳已觉得像过了一年那么长。
她不像姜缨那个野丫头,乐此不疲地成天往山里跑。
她也不乐意跟那些打扮衣着都乏味寡淡的道姑们打交道。
这种深居道观的日子她可是过够了。
这回入宫面见娘娘,说不定正是她遇到大机缘的开始呢?
“哎,这,这倒是没说,不过到进宫的那天,府里会派车来接了两位小姐,一道入宫的。明儿还有宫里出来的嬷嬷给小姐们讲讲宫规礼仪。”
宫中贵人多,礼仪规矩也大。可是错不得一点半点的,得培训了才能去进宫面见贵人啊。
听说直接从西山入宫,不能回府,云柳有些失望,不过想到美好的未来,顿时又精神百倍。
等宫里的嬷嬷到了白云堂后,云柳迸发出的学习的劲头着实吓人。
嬷嬷教个动作,让做十遍,姜缨就老实地照搬,做上十遍应付。而云柳则总要反复练习。用心揣摩,务求精益求精,更不用说还缠着嬷嬷有意无意地打听宫中诸事了。
姜缨暗自吐槽。又不是要在宫里住一辈子,估计去呆上一个时辰不到就出来了,这大姐用得着这般拼命么?何况也没听说过皇子选妃什么啊…
密集式学宫规就用去了整整三天时间,害得姜缨都没法出院子。
有几次小道姑来寻姜缨,见了宫里嬷嬷板着一张大长脸。目光凶狠,手捏教鞭的架势,吓得话都没敢说就急急扯呼了去。
宫规学完,第五天就是进宫之日,国公府提前派了马车来,说是让她们两人那天早早起来收拾打扮。赶在辰时之前到京城,再随同国公府的马车一同入宫。
从西山到京城城门要花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说这二人要卯时起床。就算如今天亮得早,那时也还是黑的。
姜缨从睡梦中被罗嬷嬷叫醒,罗嬷嬷可是几乎一夜没睡,就数着外头的更次。
迷迷糊糊的姜缨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只吃了几口热食。几个丫环便紧张地开始换衣梳头上妆,在这异世长到十四岁。脸上还从来没涂过这么多东西咧。
梳头的菱叶看起来比姜缨还紧张,好几次都揪疼了姜缨的头皮,重梳几回罗嬷嬷都不满意,最后还是看着时间来不及了这才罢了。
姜缨临出门的时候照了下镜子,哎呀天神啊!
但见镜中人梳着双挂髻,黑鸦鸦的头发用桂花油抿得油光锃亮,丝丝不乱,面上脂粉涂得均匀,显得一张脸儿白腻腻的,原本微粗略直的眉毛连修带画,成了细细弯弯的两道,唇儿小小,点了樱红的胭脂。
眼角处微微加重,显得眼睛更大更黑了些多。
这诸般修饰,把姜缨原本清秀的脸弄得美艳起来。
可美则美矣,一点瞧不出来姜缨的原样,搭配上国公府里特别送过来的精致衣饰,倒像是卫浩歌曾经买来送给她玩的小布偶人了。
偏偏罗嬷嬷还点头赞了句,“小姐就该日常这般打扮起来才是。”
姜缨十分无语,这罗嬷嬷,说起来这些时日也多亏她精心照料生活,安排院中人手,可惜罗嬷嬷的想法与自己总是隔着鸿沟那般远。
姜缨坐上了马车,这回去皇宫,她只带了王丑姑,据那宫里的嬷嬷说过,下人是不能带进宫的,因此到时王丑姑也就是在皇宫外等着姜缨。
云柳早已端坐在马车中,她年正十八,正是姑娘最美的时候,再加上精心打扮,直如朵盛开的蔷薇花,既美且香,身材玲珑又多了份女儿家特有的风韵,两人一对比,姜缨那点小美貌就显得青涩了。
马车开始启程,这车夫是国公府里专司赶车的,车技熟练,坐在里头还算稳当,不过轻微摇晃而已。
云柳上下打量着姜缨,似乎略松了口气,端庄一笑,道,“三妹妹这般装扮起来,倒真是个小美人儿。”
回想云家众小姐,云棋是个小胖妞,云楠还未长开,这位装扮了似乎也不及自己,云柳登时心中更为自信了。
她身边的婆子早就花重金打听得清楚,皇后娘娘这段时日以来,常常召见各家豪门贵女,传说是为了给自己嫡出的三皇子四皇子挑选皇妃呢,听说裴家和原家的小姐们已都是见过了的,皇后娘娘还兴致勃勃地从这两家各挑了一位,给指了婚,一位是给四皇子做侧妃,一位却是指给了皇后娘娘的娘家解家三郎。
云柳自忖自己这身份,做正妃是不够了,但侧妃之位应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