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通过魏娘子向高寒转达了要将白云堂诸人远送的想法。
高寒倒是对这些人不大在意,不过是一群没什么本事的道姑而已。
这些人放在白云堂里,还要多安排人手来看着,而且白云堂不对外开放,也就没有从前的布施讲道收入,这么多人住着也要吃要喝,而高寒已把白云堂搜刮一空,再要花费,他就觉得是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来的了,肉痛得很。
因此这些人从白云堂消失,他倒是挺乐意。
当然了,高寒的一个幕僚也给高寒出主意,说是让留下这些人,然后扶持一个听命于高寒的观主,再把白云堂如从前那般对外开放,自然也会给高寒带来各种好处。
高寒在心里盘算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主意。
毕竟如果白云堂多年的老底已被他吃尽,再要养肥可得不少时日,且这道观又不是醉月楼,银子可以哗哗得挣,还能得到三教九流的消息。
这道观来的大多是后院的女眷,上个香恨不得让家中下人清场开道一个闲人不留,这种地方,又能有多少消息来源?
况且那个见风使舵投靠高寒等人的妙华又死得透了,就算是想找个合适的人都没有,若是让自己手下的探子去,能不能管制得了这些道姑还是两说。
不过饶是如此,高寒还是拿着这些人,又跟姜缨敲诈了近千两银子才肯松口放人。
就这般,小道姑她们一行约莫有五十几人,心情沉重忍着悲痛地离了白云堂,往那红莲观而行。
虽说这五十几人都是道姑,有老有少的,其中倒还有几个身怀武力之辈,只要不碰上官军什么的。一般的宵小倒也可以无惧。姜缨只把他们送到了白云山下,跟她们约好了两月后再见。
姜缨诸人仍旧住在那小院里。
高寒在把白云堂刮地三尺后,终于对这里失了兴趣,除了留下二三十人看守着白云堂外带监视姜缨这些人,便领着他的心腹回了京城,上窜下跳着好在格局变幻中多捞上一些好处。
而姜缨她们这些人终于可以自由地行动了。
不过姜缨除了在白云山里活动之外,并不想到京城里去趟这混水。
数十天后,杜鸿的伤势好转,已是可以下地走动。
姜缨瞧着自然欣慰,时常让厨下给杜鸿做些补身的饮食。有时甚至还亲自跟着菱叶她们一道下厨,动手饨个汤水什么的。
把小赵希看得直眼红,趁着自己行动方便。不管姜缨做些什么,都要先下手为强地抢上一些再说。
姜缨端着老鸭虫草汤,笑吟吟地走进房间。
杜鸿正半坐于窗下的卧榻之上,这卧榻本是姜缨房间里的,因着杜鸿养伤。长时间地困在床上,着实无聊,姜缨便想着把这卧榻搬来,好让杜鸿能或躺或坐,,既换个地方。又能哂哂阳光。
杜鸿手里正拿着本书看,正是姜缨常拿在手里的述异经。
因前段时间,杜鸿卧床不起。姜缨陪坐在屋里,杜鸿睡着的时候,姜缨便翻翻那书。
这里头的故事几乎都教姜缨看了有四五遍,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起里头的每个故事了。
“好香…小缨又做了什么好东西?”
杜鸿凤眸虽落在书页上,但眼角的余光早已瞟向姜缨端着汤盘的身姿。
姜缨小心地把托盘放在桌上。把一盏汤端了下来,揭开盖碗。把小瓷勺放好。
方回头朝杜鸿走来,伸出一手意欲相扶。
因笑道,“这可是我头一回做这个,你尝尝味道如何?”
素手做羹汤这种事,姜缨上辈子可从没做过,就是这世,好象也只是很多年前,给小赵希熬过粥?
这回也是杜鸿才经历了生死大劫,姜缨又困在这小院,这才心血来潮地想起这一出来的。
不过,姜缨这难得的贴心举动,让二人的关系倒是亲密了许多。
先前两个人因高寒的几句谗言和温婉娘带来的不快,似乎两个人都有意不再提起,早晚见面,总是笑眼相对,好象回到了数月前的热恋期。
杜鸿凤眸半眯,眼尾微挑,唇角轻勾。
带着几分慵懒,几许病弱,一丝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魅惑,
却是将手上的经书收起,笑道,“小缨做的,必是好的。”
一面扶了姜缨的手,几乎将身子一半的重量压在姜缨肩头,幸好姜缨不是娇弱的小白花,否则非得压折不可。
其实杜鸿虽然伤势未好透,身子仍虚,但也不至于就这几步路都走不稳,不过是趁着这机会,与心中人亲近罢了。
姜缨扶着杜鸿坐到桌边,此时并不是饭点,不过杜鸿身为病人,就应该少吃多餐。
杜鸿执了瓷勺,将一勺奶白色的汤送入口中。
拿眼看了姜缨一眼,见姜缨以手托腮,眼巴巴地等着评价,却就是不开口,反是一勺接着一勺,把那鸭汤连汤带肉喝得一干二净。
这般捧场,就是无声地评价了。
这些天来,凡是姜缨亲自做的吃食,杜鸿必要多吃上一些,久而久之,姜缨下厨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姜缨也尝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倒也还可以,但却是比不上专精厨艺的菱枝的。
想来杜鸿这般捧场,也是爱乌及屋罢了。
“可还有么?”
杜鸿仍是意犹未尽。
姜缨微微一愣,这可是不小的一碗啊。
“哎,…一会就有旁的粥品,吃太多了也不好。”
实在是没了,另一半早就被赵希连抢带夺地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