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女人,最郁闷的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浣花国来问的话,那十之有九会答曰:头上绿云罩顶。
据说在远古时期,那男男女女都是混居在一处,并没有什么夫妻的观念。
有可能今天这两只在一道了,明天又各换了伴侣。
异性来往,纯任自然。
那自是没有什么绿不绿云的说法。
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人群中分出了小家,一女一男即可成家,这二人的关系稳固下来,一道养家糊口,抚育子女。
而任何一方有了外遇,便是对这小家的破坏,就是给自己的伴侣戴上了一顶碧绿绿的帽子。
浣花国的的律法里,就明晃晃地规定了,这种给夫郎或妻主戴绿帽的行为,是犯罪。
不过现实里,犯这种罪的还真是极少。
女人们婚前可以fēng_liú,但一旦成婚,就会忠于家庭,忙于家内家外的各种事,自然就不会有太多闲工夫去动那个花花肠子。
男人们也大多如此。
就是有些富贵人家的男子,有闲工夫也有那贼心的,却是畏惧于严苛的律法,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毕竟如果被揭发出来,虽然不会被浸猪笼,但要罚没一半的嫁妆,还会被妻主立即休弃,赶出妻家,弄得身败名裂,这种代价,又如何抵得过一时的tōu_huān?
也正因此,浣花国的中下层之家,要比大昭国要稳定的多。
据说这些有关婚姻的律法,都是当年浣花皇族姜氏的先祖开了先河,延续至今的。
那位姜氏先祖,当年未腾达之前,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农妇。
她的原配夫郎。便是个不守夫道的,居然扔下刚生完孩子的姜氏先祖,跟个有钱的野女人私奔了去。
想来正是因了这惨痛的教训,姜氏先祖后来手握一城之权,便制订了这般的律令。
姜氏先祖曾经有许多句有关教育女人的名言。
比如说像什么,“男人,跟孩子一样,都是需要管的。”
“到你的男人那里去么,别忘了带上鞭子和饲料。”
“男人的天性就是博爱与见异思迁,因此从出生起到坟墓。男人始终离不开教育。”
“不要勉强自己跟渣男在一起过日子,除非你只有一天好活。”
也正是有了这般的传统,浣花国的女子。无不视自家男人出轨为莫大耻辱,男子守贞砂也是因此发展而来。
姜缨虽然在大昭国已经生活了十来个年头,但骨子里,却仍旧是浣花国的那个女亲王。
杜鸿并不是她的夫郎,但既然被姜缨所接纳。姜缨也已将他视为自己的男人了。
因此,除非二人之间真地断了,否则杜鸿任何同第三人的勾当,都会被姜缨视为让自己绿云罩顶!
而这种会让浣花国平民女子都视为奇耻大辱的事,居然落在了姜缨的头上。
这如何不让人恼火升sān_jí啊!
哼,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撬本王的墙角?
姜缨恚怒之下,想到那位跟杜鸿住在同一府里,如今又被温杜氏抬举做了杜鸿妻子的温婉娘。难道,就是那个说话跟蚊子似的,细眉细眼,细心思的女人?
哼,杜鸿和旁人有染。却若无其事地深夜爬上本王的床,着实无耻。
姜缨又想起前些天跟他冷战时。杜鸿说过的话。
他就是想要本王跟这异世的女子一般地,委委屈屈地做男人的从属,把一生都消磨在那狭窄的后院。
至于未来的女儿,不用说肯定不能延续姜姓的了!
姜缨现下认真思考自己和杜鸿的关系,发觉怎么想都是难解的困局。
原本她以为克服了自己对小凤凤的天然畏惧,就没有了最大的阻碍,但实际上,她还是错估了这异世对男人的影响。
就算杜鸿是小凤凤的转世,他也是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昭朝长大的,不可避免地打上了大昭的标记。
就比如说跟旁人有染这种事,前世小凤凤死都不肯的,到了杜鸿这里,大约就是想着,只要瞒着,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愤怒之后,便是无奈和沮丧。
如果杜鸿这种浣花国穿来的都不能为伴,那其他的男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难道,本王这辈子,就孤单一人,凄凉度日?
姜缨坐在房中,想着自己的灰暗的前景,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却听门外传来小少年清亮的嗓音。
“小缨,小缨。”
是赵希来唤姜缨一道去用早饭。
这少年一大早地也不知去哪儿跑了一圈,手里还攥着一把小黄花,脸上红扑扑的,双眼闪亮,额头上还有几颗晶莹的汗珠。
饶是姜缨没心少绪,也不禁被勾起了几分说话的念头。
“你这是去了哪儿?这个时节,哪里来的花?”
赵希笑嘻嘻地自动自发在房中寻了个瓶子,把花束插好,摆放在窗台之上。
这个位置,正好是姜缨坐在床头就可以瞧见的。
“是东边的院子,听小道姑姐姐们说那里没有人住,都快荒成野地了,呵呵,我就去瞧了瞧,果然,院子里的草都长得比人还高,我还摘了一把野枣子,喏,你瞧!”
赵希兴致勃勃地扬起手,给姜缨展示。
果然是满满一荷包的小野枣,一个个如红色玛瑙珠子一般。
姜缨早年在姜村,为生计所迫,可是没少吃过,如今瞧着,不由自主地嘴里犯酸。
姜缨的目光转向窗台,那花瓶瓷白细如玉,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