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正六品带刀侍卫!
县太爷也才不过九品而已,虽然说武职比起文职要差上一等,但面前这个不打眼的中年女子,其地位,也强过了县太爷了,更惶论这些个县城的差官们了。
捂着脸的众衙役这一听都傻了眼,纷纷看向那为首的衙役头子。
原本可是这人说好带着兄弟们出来做一趟轻省又快活的差合的。
这要是真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可算是谁的啊?
衙役头子瞪大了一双眼,瞧着那面金光闪闪的牌子,心下惊疑不定。
他大爷的,莫非今儿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自寻了死路不成?
这牌子,看着规格样式,还真他娘的像是真的啊!
他当官差好些年,也是见过几回京里来的有品阶的侍卫的,记得当初那侍卫还不过是个出来办闲差的八品,还在县里牛气冲天,就是面见县太爷也是只当是见了平辈一般,更不用说在自己这等衙役面前是如何的鼻孔朝天了。
难道这死娘们真是有品阶的?
那她跟着的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头?
衙役头子眼珠子骨辘辘地转来转去,但想到方才这娘们一出手就不客气的大耳刮子,虽然说自己离得远,躲过了一劫,但看样子,众衙役都被打得不轻,这般的功夫,这般的架势,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啊!
顿时心眼豁亮,原本横着的眉毛便放得柔和起来,挤出些儿笑容,点头哈腰,直管作揖陪罪,好话不要钱地说了一大通,就要收队开撤。
以寂云为首的一干红莲观道姑们面上带着忿忿不甘。寂云犹自垂死挣扎,干巴巴地叫了一声衙役头子,“……这,这……可是我师父她……”
“谁知道太清真人是去了哪里游玩,你们就不过这般大惊小怪,差点扰了京里来的贵人,还不长点记性好好招待贵人,罗嗦个什么!”
衙役们都禁不住冲这没眼色的道姑翻白眼,都这当儿了,还敢多嘴呢。要不是这姑子多事,自己也不会大老远地过来,不仅好处没捞着。还挨了大耳光了。
更何况那太清真人,消息灵通的哪个不知,那最是个妖娆的,还不定是去了哪个相好处鬼混了呢……
眼巴巴地瞧着一干来为自己撑腰的人走了个干净,寂云等众道姑不由得面皮发烧。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
那神色间却是忿恨与忌惮并存,纠结之至。
姜缨懒得理会这些人,便吩咐众人收拾好准备离开红莲观。
白云堂众道姑听了都是如释重负,面带喜色。
总算能离开这挂羊头卖狗肉的红莲观了,早知是这般光景。当初真是宁愿在路边的破庙里栖身啊!
白云堂的人多,但马车却只有三辆,因此除了姜缨坐的车之外。只能让年纪大的或是正病着的坐在第二三辆里头,余下的年轻力壮的便随在车边步行。
侍卫们都是骑着马,两个在前,两个押后,中间魏娘子随在姜缨车旁。
寂云带着红莲观众道姑。在一边远远地看着。这回可不敢上前拦挡了。
寂云眼瞧着这一行数十人和马车就要出了红莲观的大门,神情很有些复杂。
一是松了口气。这帮似乎惹不起的人总算走了。
二是又有些不甘,平白失了些好劳力。
寂云的两眼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眉毛一挑,若有所思。
一行人驶出数百步远,坐在车里的小道姑掀开帘子,回头望着红莲观透在外头的屋檐,不由得做个鬼脸,啐了一大口,“可算是离了那腌臜地儿了!”
姜缨摇摇头,叹了一声。
可惜了啊,好好一个道门清静地。
忽然车子一顿,倒使得车中人都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前倾了下,坐在姜缨身侧的赵希本来正拿着本书看,却是反射般地先扶了姜缨一把。
“啊,路上有人拦道!…咦,穿着红莲观道姑的衣裳,难道又是来使坏的?”
小道姑头靠近窗边,看得最清,已经实时地指着前方喊了出来。
姜缨也看过去,果然在前方山道拐弯处,就跪着一个灰扑扑的人影,这人身上的确是穿着红莲观的道姑服色,只是看着极为老旧,褪色得几乎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上头还打着几个补丁,裹在瘦骨伶仃的身躯之上,在这种有些寒冷的天气里,更显得单薄瑟缩。
而这人跪伏着,以头触地,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头上梳了个整齐的道姑发髻,只不过头发是花白相间的。
卫南卫北骑着马走在前头,见了便要呵斥驱赶。
却听随着众人步行的妙言咦了一声,惊道,“这不是寂水道友么?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跪在这里?”
小道姑则在车里跟姜缨咬耳朵,“小缨,这个寂水是原来的观主太和真人的徒弟,自太和真人仙逝后过得很不好,在红莲观里常受欺负的。寂水倒是心地不错,我们在红莲观里住的时候,寂水也偷偷帮过我们。”
姜缨自车上走下来,身边当然少不了护花小使者赵希。
这位小少年简直把姜缨当成了易碎的瓷人儿,姜缨一举一动都有他搀扶着,而且说也不听,姜缨窘着窘着也就习惯了。
“求贵人为我被害死的师父作主!”
那地上的寂水道姑声音沙哑地喊出了声,抬起了头。
这时姜缨才看清,原来这寂水道姑看着还很年轻,只是面色青黑,两边脸上横七竖八地生着些伤疤,就像是一个顽童拿着笔在她脸上乱画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