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这回出来就带了二百文,如今也花用的差不多了,手上只余下十几文,肯定是买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便索性放弃。
反正她的假还有两日,明天再去看大姐也行。
剩下的钱不多,姜缨想着好容易出来,倒不如在附近逛逛再回去。
这阳平城虽跟浣花朝的大小城都相差甚远,但是能在街上自由自在地散步溜哒,倒也是不错的滋味。
姜缨花了七八文钱在街上买了两包零嘴,又在面摊上吃了碗面,这才悠然兴尽,打道回赵府后门。
回了赵希的小院,却是瞧见自己小屋的窗台外头放着一个小瓶,姜缨拿起来看看,正琢磨呢,院里的婆子过来笑道,“这是大少爷院里的绣儿姑娘送过来的。见屋里没人,就把这个留下了。”
姜缨谢了声,又把带回来的零嘴分了她些,婆子乐呵呵地接了,边吃边道,“小少爷那边叫你过去哩,笑嘻嘻的,想是有什么好事也说不定哩。”
姜缨听了便去寻赵希,赵希正在小书房里练着字,姜缨一进来小家伙就扔了笔,跳下椅子,冲着姜缨欢呼,“缨姐姐,缨姐姐,父亲说已经跟丁先生说过了,日后每日只教识十个字就好了。”
赵大老爷听了亲娘的话,想着这丁先生才请来几天,若是因为责打学习就被辞退,万一有了传言,说赵府纵容溺爱子弟,不舍得让先生责罚就不妥当了。
因此赵大老爷并没有答应赵老夫人辞退先生,只说跟先生说说,放宽些要求就是了,赵老夫人气得指着赵大老爷骂道,“你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先生教小儿是这般教的,一天要认快一百个字!你小的时候可有这般大的能耐不?也不知从哪请来的这冬烘先生,尽是误人子弟!”
赵大老爷只得答应跟丁先生说说,让给赵希减轻些课业,回头便上赵希的院子里头来,心想这才几天就闹着要换先生,这个庶子也是个顽劣的,等到了赵希院中一看,小家伙正勤恳地在书房练字呢,且桌上已经有了厚厚一沓子写满了大字的纸,赵大老爷拿起来一看,虽然字迹微丑,笔法稚嫩,却是写得中规中矩,颇具力道。
赵大老爷又指着纸上的各字,考问赵希,果然都能认得来,这才相信赵老夫人所说的一天认八十个字不是虚话,自己这个庶子竟如此天资聪颖!
因赵大老爷当年为了强过庶弟赵二,念书时很是拼命,怎耐天资有限,考得数年才在二十七岁时中了同进士,这些年虽有云家提携,但这四品的官位也快到顶了,且如今又丁忧在家,还不知何年起复,因此盼着子孙出息也是赵大老爷赵德化的最大心事之一。
赵大老爷瞧着赵希,满心激动,目光热切,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文状元一般,笑呵呵地伸出双臂,破天荒抱了抱赵希以示喜爱,这一抱,又看见了赵希红肿的小手,虽然涂了清花露,还是有很明显的痕迹。
赵德化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个丁先生,也确实是苛刻之极了,行事有悖常理,回头倒要问问赵忠,当时是怎么选择的先生。
先头请先生的时候,因是庶子,且年纪还小,不过开蒙识几个字而已,赵大老爷就不是很上心,放手让赵忠去办,请来了也没有当面见过,如今想起来,倒是他疏忽大意了。该象请陆先生那般亲自打听才对。
赵德化给赵希说了那番宽心的话后,便去外院找了丁先生,见丁先生长相猥琐,说话土气,举止也没有文人的儒雅风度,心里就先冷了几分,觉得赵忠办事不利。
赵德化心里打定了主意,再勉强让这位丁先生教几个月,到时随便寻个什么借口辞了,再给赵希寻个好的来!
赵德化强忍着不喜跟丁先生寒暄了几句,才把减轻赵希负担的话说了,那丁先生也就是在小丫头面前逞威风,真碰上如赵德化这般的官老爷却是唯唯诺诺,加上心虚,自然对赵大老爷的要求连声应是,倒让赵大老爷在心里更是把他瞧低了三分。
此后果然丁先生收敛了些态度,赵希的日子好过许多,至少每天回来不用写课业到很晚了。
且说第二日,姜缨除了留了十几文钱外,余下的都带到了身上,准备去看姜大妮,昨日回来那般早,众人还有些怪异,姜缨就编了个理由说是在外头丢了钱,没买成礼品,这才回来的。众人听了都安慰姜缨,小赵希就要拿自己的月钱给她补上,自从换了高嬷嬷主理赵希的事务,每月的月钱都收得妥当,这大半年下来,小赵希也有二十两银子的私房钱了。
姜缨忙推辞不要,跟高嬷嬷告了假,这才又从后门出了府,这回姜缨吸取教训,没敢在后门多做停留,怕又遇到象王绣儿母女那般不知所谓的人。
昨日姜缨后半晌无事,听得婆子们闲聊,因王绣儿才来送过咸菜,便说起这王绣儿的八卦事,绣儿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很得大少爷的青眼,大少爷写字都一定要她在身边伺候才行,大少爷曾亲口说,旁的人都不中用,不是不识字,就是磨出来的墨不好,谁都比不上绣儿斯文灵气,瞧着绣儿那模样,写文都添了灵气哩。
大少爷那院里十几个丫环,哪个不眼红绣儿在大少爷心中的位置,可惜谁让她们大字不识一石呢?
不过有一样不大如意的就是,王绣儿在赵府里没有根基,家里又穷,王绣儿把得的月钱和东西都贴了进去,她家里也可笑,她爹和哥哥从来没露过面,每次来都是她娘,赶的时间也恰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