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捏着那块陨铁牌子,目光仿若带了冰霜。
“寒公子千里迢迢,难道就是为了送这个贺礼么?看这架势,倒像是要把我玄天庄一网打尽啊。”
当时中那迷香,可是厅中人都倒了,若是高寒心狠手辣,怕是一大家子人的性命都不保。
只不知道高寒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何意罢了。
毕竟自己因是魂穿大昭国这才对这些陨铁格外关注,想着若是百年之后,自己也能再回到浣花国那就再好不过。
可高寒又是为了什么呢?
高寒抚着自己的下巴,虽然年纪已过三十,但他还是没有蓄须,下巴上青光溜溜,此时略略扬起,目光斜睨着姜缨,瞧着这个孽种妹妹微微冷笑。
哼,假装的倒是挺镇定,其实心里早就吓坏了吧?
这么些年,自己营营芨芨,京城里外的四处奔波,手上的实力,比起当年初到京城当质子,是强了不少,但要能自成一方豪强却还是差得远得很。
如今的形势,是宁远王据着西北,而原先的谋权者二皇子占据着南方,新皇直接控制的地盘是中部和东部地区。
他如今已不需要再当质子,他倒是想回宁远城去,奈何他老子宁远王现下也才刚五十来岁,年富力强,根本不稀罕培养什么继承人,对他的态度冷淡的很,更何况他也不是嫡子。
他在宁远的动作只要稍大了,就会引得宁远王的一顿敲打。
弄得他行事束手束脚,憋屈不已,于是想了想还是自动请缨长驻京城,以求还能像从前那样混水摸鱼,借机壮大自己。
可惜的是,这些年。再也没有得着过当年二皇子叛乱京中生变那么好的机会。他现如今的财力和人手,几乎都是那会儿捞摸来的。
而在南方的二皇子,不仅离他远了,而且似乎也变得更为精明阴险,并不像从前那般相信他,且他安插进去的人,在南方的二皇子那里,根本说不上话。
可面前这个孽女,她倒好,什么都不用忙。就有好处落到她的头上,看她如今日进斗金的商铺,还有这越来越有名气的玄天庄。更不用说,还有那莫大的机缘……
当年自己也是想得不周全,居然把诺大的财富拱手给放跑了……
这一回,他定要一举成功,为自己的宏图霸业寻到最直接的保障。
“大妹妹。如今你有家有业,父王那里也为你留了一席之位,你又何必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守着那些身外之物?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合作,配合凤潇大师行完这九转玄天阵法。你庄子上的人自然都安然无恙。”
说着,高寒的目光望向灯阵之中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须眉皆白,双目似闭非闭。长长的白胡子在夜风中微微飘起,配合身上的肃穆黑袍,倒是显得神秘莫测,法力高深。
高寒那一番话说完,虽是提到了这位老道士。他却是充耳未闻,一动不动。稳坐钓鱼台一般。
九转玄天阵法?
姜缨听得嘴角微抽。
高寒这是撞了什么邪了,从前看他行事肆无忌惮,任意屠戮白云堂的道士,没想到他居然还相信这个?请了这个老道士来,难道是想给他自己改个命转个运?
毕竟高寒这些年上窜下跳的,手段用尽,可惜仍是不成气候,上不得台面。
他的实力,认真论起来,连姜缨都不如。
姜缨会着了他的道儿,也是因为他在暗处。
姜缨根本想不到已经几乎没有交集的人,会在自己成亲的夜里,突然行此暗算。
如果早知道的话,姜缨现在的实力,就算不能把高寒连根拔起,至少也能让他一蹶不振。
到了此时,姜缨不由得暗自检讨,是否自己平时行事太过心慈手软,以至于让人一再欺压?
姜缨望着高寒,忽然轻声而笑。
“哦,这什么九转玄天阵可是新鲜,不知道要我怎样配合呢?”
姜缨说着话,状似随意地朝前走了一步。
高寒抬抬手指向阵中,颐指气使。
“大妹妹莫向为兄这边靠近了,要亲近日后也可……现下先把这大阵发动起来才是要紧。”
高寒随手在身边席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在手里一抛一抛的,望着姜缨的神色却是笃定得很。
姜缨自然认得,那是小朱朱平常带在小胖手上的珊瑚串!
那红艳艳的小珠子,一颗颗的像红豆般大小,小朱朱不爱在身上带玉啊金啊这些,倒是这种海里的东西,他还愿意带些。
此时,就连那在阵中稳坐的老道士,都微微掀了掀眼皮,来瞧那串极品的红珊瑚珠子。
面对高寒这般明晃晃的威胁,姜缨停了步,咬牙转过身去,冷森森地道,“我该如何做?”
高寒掀唇一笑,敌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坐到大师的对面,对,就是那个白色蒲团。”
姜缨心里原还盘算着近身把高寒拿下,用他做威胁好救出玄天庄众人的。
没想到高寒这厮一点胆子都没有,根本不敢让自己靠近。
眼下只能听他的,走进灯阵。
这才看清原来那个老道士坐在中心位置的靠右边,他坐的是个黑色蒲团,而靠左的位置上,摆放了个白色的,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中心灯碗的外围,用白线画着一个八卦图,而两蒲团就是两个阴阳眼。
姜缨恨恨按照高寒的指示,在蒲团上落坐。
她一坐下,就正好面对着那老道士。
二人离得不过两步远,一伸手几乎就可以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