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兮回想着方才太医战战兢兢说的话,三日时间……
中梨花影的毒,顷刻间就会毒发身亡,哪里还能等得上三日。
如今,紫玉只是陷入昏睡,除非……她一直都在服用此毒。
那么,三日之后……
童若兮猛然一惊,三日后,毒素会顺着血液经由五脏六腑,抵达全身各处。
等中毒的人醒来,便会变成毒源,接近她的人都会立刻毙命。
这后果根本就是不堪设想的……
转而一想,这于自己又有什么坏处呢,倒是可以借由她的手复仇了。自己困在这内务府牢房,定然是沾染不上她半分。
但终究是想想罢了,有大多的性命,她怎么可能舍得一一手刃。
“若兮。”一声低唤,将沉思中的童若兮拉了回来。
童若兮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中,一张眉心微蹙的面庞隔着木头牢房,出现在自己面前。
童若兮站起身,先是心中一喜,但很快便淡然了下来,其实,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她不想让他这样一个潇洒王爷,卷入这场是非。
“还好吗?”寂珏张了张口,又悻然道,“明知道你不好,我还这么问。”
童若兮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你信吗?”
看着童若兮的笑,寂珏突然觉得分外苍白,一阵痛感袭上心头,他声音肯定,“我不信!”
“可是他信!”
童若兮的那样平静,寂珏只觉得心头一颤,他信了,难道你很在乎他怎么看你,在乎他的感受?
“让我带你走,你根本不适合这里,不适合这个阴暗污秽的地方!”一贯没心没肺的寂珏语气骤然有些激动。
原先,他只想默默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他曾说过,要保她无事。可如今……他再也不能眼睁睁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这样的困苦。
他不能,也不忍!
童若兮怎么能不明白寂珏心中所想,可是,有些事,注定如此。
她扬唇一笑,缓缓说道,“我是乾清殿的侍女,怎么能离开呢?就算能出宫去,也要二十五岁以后了。”
寂珏透过木头间隙,一把拉住童若兮的手,大声道,“不,你可以走,我也可以走,我们现在就走!”
“不……我不能……”童若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不看寂珏。
酸楚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袭上鼻尖,她只觉得眼睛瑟瑟的,瞬间溢满了泪水。
自己何尝不想随着他离开,去到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将自己还给那个本该无忧无虑的童若兮。
可是,当她重新看到南宫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之前的那一切,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场幻觉,根本就不是她能奢求拥有的。
这些幻觉只是在自己闷到喘不过来气的间隙,才能去想想,去回味。
此刻,她后悔了,后悔与他认识,她不能害了他。
“皇上驾到!”
三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两人心中具是一惊。
南宫影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想连夜审问自己?或者说,紫玉已经……一串串问号浮上心头。
童若兮转身看向寂珏,寂珏紧握着掌心,眉心紧锁着向石阶上望去,似乎并不准备离开。
童若兮心中一急,小声道,“快走!”
寂珏这才咬着牙,将身子隐入了一旁的弯角里。
不一会,油灯点了起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从台阶上走下来。
“开门!”声音很冷。
“是。”三宝开了牢门,还不忘看上童若兮一眼。那眼神很沉静,似乎是叫童若兮安心。
“奴婢参见皇上。”童若兮跪下行礼。
南宫影没有说话,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抵向她。
明黄色的绸缎锦衣,腰间系着一条乳白色宝石丝绦,黑发用玉钗箍住,垂散在背后。
周围安静的吓人,没有没敢来打破这份沉默。浓重的压迫气息,迎面向童若兮扑来,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免了!”冰冷的声音,没有温度。
他凉薄的目光缓缓随着童若兮起身,“你告诉朕,是不是你做的?”声音虽然不大,也没了之前的冰冷。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是清白的。”
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子变得深邃,脸色也冷了下来。
童若兮垂首道,“万岁爷若是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
南宫影冷哼着靠近童若兮,明黄色的靴子映入了她的眼帘,不知为何,童若兮心中一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南宫影又靠近了一步。
“奴婢不敢,若是皇上认定这件事是奴婢做的,那么就请皇上责罚奴婢!”童若兮仍旧垂首,声音不温不火。
你杀人不眨眼的南宫影,还会顾及我一个小小宫婢的命吗?不知为何,她心中分明早已遏制下的恨意此刻又开始春春欲动起来。
“抬头看着朕!”
“奴婢不敢!”不知为何,突然豁出去了,想跟他死磕到底。
“不敢?”南宫影冷笑了一下,冷声道,“朕还真被你的表象蒙骗了,功德仪容,哪样都不输人后,即便是做了宫婢,也是面面俱到不留话柄。”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童若兮心头微微一颤,仿佛自己的内心被眼前这个人窥探的一清二楚。
冷不防,他上前一大步,死死扣起童若兮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直视。
凛冽的眼底盛满了怒意,“是不是你做的?”
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