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孤寂站在赵飞云面前,依旧满脸傲气。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因为慕容依芊,两人非敌非友。在刺客刺杀宋真宗的时候,花孤寂奋力护主,无奈敌在暗,他们在明,虽然花孤寂武功高强,可是也被暗箭所伤,箭中带着的麻药,很快让他失去知觉,待他醒来,风云巨变,江山易主,他心里也清楚,是赵飞云留下了他的性命,如果那箭涂的不是麻药,而是和射向宋真宗的那只箭一样涂的是剧毒,他在倒下的那一刻就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可是,即使赵飞云留他一条性命,他也没有感激赵飞云,虽然宋真宗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明君,可是也不是暴君,赵飞云这样谋权夺位,实在违背天理,花孤寂惊讶不解,更有些鄙夷。
赵飞云也能看出花孤寂眼里的不屑,自然也没有想过要花孤寂对他的手下留情救了花孤寂一命而感激自己,他之所以不杀花孤寂,完全是因为慕容依芊,虽然花孤寂这个情敌让他的心里多少有点酸酸的味道,可是他知道花孤寂在慕容依芊的心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不想让慕容依芊因为失去花孤寂而感到伤心和难过。再说,花孤寂这人武艺高强,秉直善良,如果能为他所用,也是朝廷之福。
“我知道你心里在鄙视我,可是,自从我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愿而娶慕容依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要保护她,要留住她,只有变得更强大,甚至最强大。”
“这只是你的借口吧,”花孤寂冷笑一声。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慕容依芊,不是只有你才爱她爱到不顾一切,你能为她做的,我也能。”
花孤寂此刻抬头望过来,看着赵飞云一脸的坚决,那种诚恳的眼神所表达出来的坚定,让花孤寂也微微地一颤,他一直觉得赵飞云对慕容依芊,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如今,也许是他想错了。慕容依芊如果真的和赵飞云在一起,也许也是幸福的。如今的赵飞云贵为天子。可以给她他不能给她的一切,在赵飞云的身边,慕容依芊再也不用流离奔走,再也不会被人陷害追杀,她可以享尽宠爱和荣华富贵。
花孤寂想到这些。心里却异常地难过,一阵阵强烈地失落感冲击着他的心怀,可是他的脸却波澜不惊,一脸平静。
“如今,你可找到慕容依芊了吗?”
“正在找,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她了。不管她躲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她,”赵飞云语气坚定。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花孤寂淡然地说。
“花孤寂,你能留在我身边吗?”对花孤寂,赵飞云一直自称我,而不是朕。是为了表示对花孤寂的尊重和平等。
“你就不怕留我在身边,哪一天我会杀了你。然后带着慕容依芊远走高飞吗?”花孤寂说的时候,淡淡地笑了。
“你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赵飞云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使得原本英俊的脸更迷人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
“是的,绝不怀疑。”
“谢谢陛下的信任和好意,只是那么多年,我已经很累了,早就想着有一天放下一切,带着我的青玄,浪迹天涯,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这宫廷的生活,困了我那么多年,我想出去走走了。”
也许,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他只是害怕当慕容依芊站在赵飞云的身边的时候,自己会承受不住那失去之痛。
“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当你想起我们的时候,会回来看看我们。你知道,在她心里,你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的归来之日,便是我的离开之日,她没有回来,我也会一直寻找。”
“我明白,”赵飞云看着他,心里竟然有一丝惋惜,不知道是惋惜他的离去,还是惋惜他的一片深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慕容依芊只能是他的,谁也夺不走她。
清晨的京城,白雪皑皑,一夜之间,雪落满地,北风夹着雪的寒意呼啸而过。
赵王爷正从茶楼里走出,身边跟随着两个随从,王爷一身的素衣,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达官贵人。
如今赵飞云贵为天子,那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赵王爷的心终于安了。
放眼望去,汴京京城繁华依旧,新年将际,更是在寒冬中添了几许喜庆。
赵王爷踱步于闹市中,随从紧跟左右,不敢放松丝毫的戒备之心,脸上的严肃之情和赵王爷的轻松闲致之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然,赵王爷停下了脚步,随从也立刻顿住脚步,并且条件反射地把手扶住了腰间隐蔽的腰刀。
赵王爷的目光正注视着某一处,眼神由意外到惊讶到由不可置信。赵王爷一贯冷静理智终于在那一刻变得混乱,他的心倏地狂跳起来,就像要蹦出怀里。他连眼睛也不敢眨,害怕一眨眼,眼里所见之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这样异常的反应,让身边的两个随从先是警戒快速地扫遍周围,可是没有发现有异常的行为,然后才顺着王爷的目光望那方向朝去,那是一个卖布匹的摊子,五颜六色的布匹在这寒冬中显得格外的艳丽和温暖。
卖布匹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正笑容满脸地说着什么,他的对面是一个美丽中又带着几许英气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此刻尽是幸福和带些许羞涩的神情,女子的旁边却站着一个英俊潇洒带着几分熟悉的男子,随从再细看,也惊住了,那男子,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