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焉和巧玉一起出了鹤在馆后,一边说着话一边返回了凤府。没想到未进二门,画玉就急急地跑来,对张焉道:“公子,您怎么才回来,出大事了。”
还未等张焉发话,伶牙俐齿的巧玉斜睨了一眼画玉,不以为然地说道:“瞧你急的那个样子,天塌下来似的。公子刚回来,你倒是让公子喘口气呀。”
张焉笑了笑道:“无妨。画玉,你且说,发生何事了?”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那紫玉的哥嫂本来拿了钱就走的,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却反悔了。跑到衙门里去告状,偏巧不巧地正好碰到御史齐玉壶齐大人微服查访,把个事情闹大了。二爷的进士身份不知能否保得住不说,圣上还要问罪于老爷呢。”画玉急急地说道。
“四爷呢?”张焉道。心想,楚云最是一个遇事冷静,擅处事的人了。
“还说呢,四爷今日就一直未见人。三爷也瞧之不见。真真急死人呢。”
画玉急得不行,看来,就是一个小丫头,也深知覆巢下无完卵的道理。
“大老爷也不在吗?”张焉一边往落碧院走着,一边又问道。
“大老爷还跪在康宁斋院中呢,他每日早膳后到康宁斋,直跪一日,至入夜时再回屋,每日如此。”画玉接着又悄悄说道“老祖宗现在也不大好呢。”
这凤府破事真真多呀!张焉有些心烦。
“老爷说您一回来,就立刻去忆雅斋。奴婢刚才一急倒给了。”画玉吐着舌头,补充道。
“不早说。快走。”张焉瞪了画玉一眼,对巧玉道。
三人便往忆雅斋走去。张焉又向画玉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推开门进去,张焉见到落寞,正深思着什么。
“义父,子若来了,不知义父有何吩咐。”张焉上前躬着身子道。
“子若你来了。快坐。”凤昭文抬头看了看张焉,忙赐了座,道,“知道为何找你来吗?”
凤昭文见张焉点了点头,深叹了口气,接着道:“想不到我凤昭文有四子,遇事却还是要和义子商量。子若,你一向主意大,你帮义父参谋参谋。你二哥和你大伯的事情,该怎样才好。”
“义父,子若觉得二哥的事,并不难解决。”张焉道。
“哦?愿闻其详。”
“那紫玉的兄嫂既然昨日已答应拿钱走人,今日却突然要上告,很显然,他们是受了什么人指使。那二人如此贪财,如果反悔只会因钱少,却不来和我们要,却直接去衙门告状。去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同知知事那,那夫妇二人难道不知道这比芝麻还小的九品小官能管凤府的事吗?而又适逢微服的监察院左都御史齐玉壶在查访,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张焉推测道。
凤昭文此时心内大乱,他深知如果圣上若想陷凤家于罪,只需一个看似可有可无的借口。
而张焉,没有那种对皇帝的诚惶诚恐,反而更能理清思绪。
看到凤昭文点头同意,张焉又接着道:“子若深知御史齐玉壶大人与义父政见不同,颇有嫌隙。但我听闻齐大人性子耿直,忠君爱民,绝不会为小人之事,依子若之见,齐大人必是受了小人的挑唆,误会了我等。”
“哼,那齐玉壶专门与老夫作对,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提到那多事的御史齐玉壶,凤昭文便气不打一处来。
“为今之计,且不管那齐大人如何;最紧要的是,知道紫玉哥嫂的真正诉求——那指使之人究竟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如果银子能解决,那便不是难事了。安抚了这夫妻俩,其他的慢慢再说。”张焉想了想,对凤昭文道。
自己的时空里,一般民事诉讼都是不告不理,只有刑事案件,就算民不究,公安机关也须强制侦查,后检察院起诉;而这个时空里,却是连刑事诉讼都是民不告官不纠。那就先让那夫妻俩撤回诉状,便也就没有问题了。
只是紫玉本命丧凤府,虽说紫玉不讨人喜欢,还小动作不断,可是毕竟是人命,杀人偿命,那魏如华却安然无恙,自己还要想办法为她开脱,内心实在有些愧意。只是如今也不由得自己了。
凤昭文听了张焉的话,极力夸奖了一番,在书案上提笔写了一份文书。
“文琴!”凤昭文对门外叫道。那文琴便是他的贴身侍从。
文琴进来后,垂手侍立。
“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给紫玉哥嫂送去,就说老夫念在他二人抚养幼妹不易,紫玉又年纪轻轻就没了,这一千两聊表慰问;但是要让他们签了这文书,从此以后,紫玉的死与凤府再无相干。”凤昭文对文琴道。
文琴领命出去了。
凤昭文沉声对张焉道:“这件事恐怕与吏部尚书南宫越脱不了干系,他与齐玉壶沆瀣一气,陷害忠良,如今要算计到老夫的头上了。”
那吏部尚书南宫越的事,张焉倒也听闻不少。他依仗自己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对圣上都具三分傲慢之气,跟不必说其他臣子。他不但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生活上更是奢靡无度,传说他一顿饭就要花上一百两银子。
很多人看多了古装剧,不动的就来个一千两一万两的,以为一百两银子没什么,其实一个普通的百姓之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十两银子。
而且那南宫越的府中,还养着无数的妻妾、丫鬟、家丁,出门入室的排场,直逼皇帝。那不可为人道的各种秘事,也是京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那性子耿直的齐玉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