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是心里不适。”胡昭仪出来,冷笑着哼道。
皇上现在把她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全宠着这卞美人了,她面上装得一副没事儿的样子,回了中里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
一路走到了僻静无人处了,苏妙风方才开口道,“你还真打算跟皇上就这么一直僵着?”
“那我能怎么样,这宫里一代新人换旧人,从来都是如此的。”凤婧衣道。
“既然皇上回了宫了,你去好生向他低个头认个错,皇上念着旧情,兴许也就没事了。”苏妙风道。皇上若真是狠了心了,就凭刺伤龙体一事,便可以将她问罪或打入冷宫,可是没下这样的令,想来还是念着往日情份的。
凤婧衣长长叹了叹气,道,“这一次,只怕我低了头,认了错,也是不顶用的。”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容得下自己的女人心里念着别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已经是一个死人,那也是他绝对难以容忍的。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让她深恶痛绝的仇敌。
“你啊,你也该知道离了他,你在这宫里会是什么处境,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苏妙风劝道。
如今就一个个都想往她头上踩了,内务府的奴才也见风使舵,给凌波殿的东西也开始偷工减料,以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她们这些个有家用族背景的,便是失了宠了,那些个奴才也不敢明日张胆的欺负人,可她是南唐降臣之女,安国府也只是个空名头,没什么实权,她失了宠了,谁又会再将她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凤婧衣点了点头道。
回了静华宫,与苏妙风道了别,她带着沁芳回了凌波殿。
“主子,墨姑娘最近小心些皇后。”沁芳扶着她进了内殿,低声道。
凤婧衣坐在镜前,卸了头上繁复的钗子,淡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皇后岂会放过了这样的时机对付我。”
“可是皇上那里……”沁芳担忧地道。
在这宫里没有人再护佑她,她要怎么去对付得了皇后。
“好了,好了,你们不必天天在我面前念着皇上皇上,我知道该怎么做?”凤婧衣地笑了笑,说道,“你去打听一下,皇上明天做什么,我明天就去见他,好了吧?”
沁芳听了连忙搁下手上的事,道,“奴婢这就去。”
这皇上不过半个多月没来凌波殿,除了几个近身的南唐宫人,其它的人便都开始变了脸了,做事情也开始拖拖拉拉。
次日,知道夏候彻会在碧花亭附近,她带了沁芳从一旁的海棠花林子绕过去,还未走近便听到园中传出的袅袅琴音,婉转动人。
凤婧衣扶着海棠花枝望去,碧花亭上的轻纱已经挽起,随着清风微微摇曳着。
亭中男子一身墨色盘龙纹常服,没有束冠的墨发只是随意束着,少了平日的冷峻严肃,平添了几分诗意fēng_liú一手撑着台案,一手在执笔作画。
一旁的碧衣宫装的卞美人正抚着琴,时不时抬头望一眼作画的人,目光温柔含笑。
夏候彻抬眼望了望她,卞美人止了琴声提裙起身走近,挽着他的左臂倚在他的身上一同瞧着画,好一副美丽的画面。
凤婧衣静静瞧着,勾唇笑了笑,看来他也不是只对着自己才这样,对着谁都是一样可以的,可是这要的画面,总看着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孙平带着宫人在花荫下站着,怕扰了亭中两人清净,只能远远地伺候着,一抬头瞧见海棠花林子里有人影,便带了宫人悄悄过去。
“钰容华娘娘?是有事来见皇上的吗?”
凤婧衣抿唇僵硬地笑了笑,道,“没事,只是路过而已。”
孙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现下皇上和卞美人正在亭子里,这让她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的。
“孙公公回去伺候着吧,我们这就回去了。”凤婧衣道。
说罢,逃也似是转身快步走了。
孙平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叹气,一转身便瞧见亭子里人也正瞧着这边。
“孙公公,怎么办?”宫人瞧见皇帝沉下了脸,担忧道。
“慌什么。”孙平说了,自己去了亭子里。
夏候彻继续垂首作着画,漫不经心问道,“刚才谁在那里?”
“回皇上,是钰容华娘娘。”孙平说着,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神色变化。
夏候彻笔锋微顿,画上晕开了一滩墨迹,好好一幅画便添了毁了。
“她来做什么?”
“好像是来找皇上有事的,奴才问了,她又急匆匆地走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孙平道。
这话,自然是一半真一半假的。
虽然现下皇上看似是宠着卞美人,可又哪里以前对钰容华那般,可见还是放不下的。
夏候彻搁下画笔,也没有再作画的兴致了,道,“时辰不早了,朕回皇极殿了,玉儿你自己回妙音阁吧。”
卞玉儿也没有多问什么,规规矩矩行了礼,道,“是,皇上。”
夏候彻负手离开了亭子,孙平带着宫人小心翼翼跟了上去,试探着说道,“钰容华兴许真的是有事找皇上的,皇上不用去看看吗?”
“朕说了不想再看到她,还看什么?”夏候彻冷声道。
孙平抿了抿唇,又道,“皇上,奴才不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夏候彻扭头瞪了他一眼,“说!”
“皇上那日是不是误会了钰容华娘娘什么,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