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有萧昱,他那边倒也不必她多费心,她只担心凤景那里,夏候彻到底会做何打算现在还未可知,她只怕他有御驾亲征的心思,那凤景再有公子宸等人相助,南唐军中又哪里有人是这纵横沙场多年的皇帝的对手。
还好,如今傅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一时半会儿也是脱不了身走的。
小坐了半个时辰,原泓也吃光了桌上的点心,从内侍那里要了帕子擦了擦手,灌了一口茶起身便道,“若是没什么事,微臣就去傅府传旨去了。”
他一起身说要走,夏候渊自然也不能再多留,起身跟着一起跪安告退了。
只是,一眼看到坐在夏候彻身边一直目光沉静如水的女子却不由忧心,当一个人经历不能承受之痛,却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自己仇人身边,那样的忍耐力和心思不免让人胆寒。
两人前脚刚走,夏候彻便将她拉到怀中坐着,握着她的手吻了吻,道,“累了吗?”
凤婧衣淡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嫔妾喜欢这样。”
夏候唇薄唇微勾,低头吻着她的发,喃喃道,“这样一抬眼就能看到你,朕也喜欢。”
她垂眸不语,唇角微微勾着笑意。
“罢了,朕还要进去忙了,你再帮朕斟一杯茶送进来吧。”夏候彻拍了拍她后背,扶着她到边上坐下,起身出了屏风去书房。
凤婧衣默然起身,取了新的杯盏和茶叶,瞅着炉上新煮的泉水,待到泉水煮开了方才去盛了杯中端着进了书房。
夏候彻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望了她一眼,待到她走近了将圣旨收起了搁到边上,接过茶望了望她说道,“素素,你带着人去关雎宫宣道圣旨吧。”
“关雎宫?皇上找皇贵妃有事吗?”凤婧衣眉梢微挑问道。
“朕不找她,你带着人将圣旨带过去宣了便是。”夏候彻说着,将刚刚写好的圣旨递给了她。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好。”
其实,他不说,她也能猜到这圣旨是何意思,这正是她要等的一个结果。
出了书房,几名皇极殿的内侍便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人问道,“昭仪娘娘是要出去吗?”
孙总管出宫之前,一再叮嘱他们要照顾好钰昭仪,这边照顾妥当了,也是让把皇上照顾妥当了,他们又哪里敢不尽心尽力。
“皇上着我去关雎宫传旨,你们随我同去吧。”她说着,将圣旨递了过去。
“是。”几位宫人躬身应道,之后引路的引路,跟在后面伺候的伺候,一行人前往关雎宫去。
秋月正在关雎宫外喂着锦鲤,便听到外面宣到:“钰昭仪娘娘到——”
“昭仪娘娘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到这关雎宫来做什么?”
“我来见皇贵妃娘娘。”凤婧衣平静道。
“娘娘现下正午睡着,昭仪娘娘先等着吧。”秋月冷声哼道。
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昭仪,来关雎宫耀武扬威也未免来错了地方。
“放肆!钰昭仪娘娘是奉皇上……”跟随的太监闻言,便上前准备训斥。
“皇上怎么了,皇上是宠着钰昭仪娘娘,但这里是关雎宫,是皇贵妃娘娘的地方,便是她再有天大的事,也得等我家娘娘原意见了她再说。”秋月冷然一笑哼道。
“你……”
凤婧衣抬手,温声道,“罢了,既然皇贵妃娘娘睡着,我们便先在这里等着。”
只怕,这首圣旨一宣,她以后可都没这么好的心情再睡得着觉了。
捧着圣旨的太监望了望对面趾高气扬的掌事宫女,道,“罢了,倒看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别人不知道傅家最近会怎么样,他们这些天天在皇极殿当差的岂能不知道风向,只不过他们都知道他们那主子是个什么禀性,所以不该说的话也断不敢往外乱说。
凤婧衣倒是耐心极好,站在外面一等便是等了一个时辰,且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也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直到关雎宫内有宫人出来,禀报道,“秋月姑姑,娘娘醒了着你进去伺候呢。”
秋月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人,转身去了关雎宫内殿服侍,一边帮着傅锦凰更衣,一边道,“娘娘,钰昭仪带着几个皇极殿的宫人过来了,娘娘要见吗?”
“她?”傅锦凰挑了挑眉,扶了扶发间的珠钗又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
“好像带着圣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秋月咕哝道说道。
傅锦凰眉眼一沉,扭头望向她喝道,“这样的事,你竟然现在才说!”
钰昭仪最近一直在皇极殿,这会儿还带着皇极殿的宫人来宣旨,旨意又岂会是有假。
“娘娘……”秋月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垂头回道,“奴婢是看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只是想将她拦在外面挫挫锐气。”
“你心里是舒坦了,她若带的是皇上圣旨,你挫的是谁的锐气?”傅锦凰快速整理一番仪容,深深吸了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凤婧衣那样的人断然不会自己跑来这关雎宫来,只不过她也一时不明白帝这会是下的什么旨意,竟然让她来宣旨。
“娘娘……”
“罢了,把你自己脸上擦干净,随本宫出去瞧瞧,倒看她是要宣什么旨意?”傅锦凰冷声道。
秋月连忙擦了擦脸上,跟在她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傅锦凰出了关雎宫大殿,果真看到了外面还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