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头也未抬,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出声道,“念!”
孙平抿了抿唇,打开密折看了一眼,面色大骇道,“皇上,傅启玉押解回京的路上,被一拨人救走了。”
夏候彻落笔的动作一滞,倏地抬起头来,眉眼沉冷,“呈上来。”
孙平连忙合上折子双手奉旨到了龙案,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一旁。
先是彭城失守,再是傅启玉通敌,如今又是傅启玉押解回京路上又被人救走了,怎么最近送回京中的消息,就没有一件是让人称心的好事。
凤婧衣翻书的动作一滞,抬眼望了望龙案后的人,嘴角牵起一丝无人可见的清冷笑意。想来,皇后娘娘也快要过来请罪了吧。
不过,这个关口上请罪,罪名可就是非同一般了。
她搁下手中书卷,起身到了上前道,“只要还在大夏境内,相信一定还能追捕回来的。”
可是,为了谋划这一切,隐月楼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要想再把人找出来,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夏候彻怒意沉沉地搁下手中的折子掷到桌上,面色很是难看。
凤婧衣望了望一旁的孙平,轻声道,“皇上的茶凉了,你去重沏一杯。”
“是。”孙平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
说实话,自从钰妃娘娘在皇极殿之后,皇上甚少再当着人动过大怒,他们这些侍奉的圣驾的人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傅家的隐月楼不是已经拔除了,怎么还会有人救他?”凤婧衣低声问道。
夏候彻捏了捏眉心,道,“若不是北汉那边的人暗中帮他,便是他自己早留了一手,给自己安排的后路。”
虽然有傅启玉和北汉密谋的奏折,可是北汉这个时候却又为何要这样冒险救一个大夏的罪臣,傅启玉显然还没有那个价值。
“如果是北汉的人,现在两国正值交战之时,要想把他送到北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追回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若是傅家自己安排的后路,兴许……傅美人会知道些线索。”凤婧衣随口说道。
夏候彻叹了叹气,道,“傅启玉一向心思狡诈,只怕想再把它找出来,没那么容易。”
如今大夏与北汉南唐都在交战,朝中局势也是刚刚稳定下来,朝中现在实在很难找到人手能去追查此事。
容弈要坐镇南宁城,原泓要协助他处理后方军务,朝中别的臣子虽然没有问罪,但多少都与傅家有所关连。
“皇上是担心朝中没有合适的人去追查此事?”凤婧衣淡笑问道。
夏候彻望了望她,笑道,“朝中臣子多与傅家有牵连,自然是不能用的,我信得过的,现在也都在重要的位置上,不能擅离职守。”
凤婧衣闻言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道,“苏家的人呢,有能帮得上忙的吗?”
“苏家?”夏候彻闻言抿唇想了想,眸光掠过一丝光亮道,“御史大夫苏沛倒是可用。”
以往,苏家与傅家在朝中一直针锋相对,但傅家势大总是压着苏家,相信这个时候这件事交给苏家的人去办,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
说罢,他便立即提笔下了旨意,准备让孙平一会儿去传。
孙平重新沏了热茶端了进来,等着凤婧衣将茶端给了夏候彻,方才出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见。”
“她?”夏候彻讶然抬头。
皇后一向甚少到皇极殿面圣,若非是什么重要的事,应当不会过来找他。
孙平望了望他面色,出声道,“是为了傅美人的事。”
“傅锦凰怎么了?”夏候彻眸光一沉追问道。
“昨天夜里,傅美人从宫里失踪了,清宁宫的人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找到人。”孙平如实回道。
夏候彻敛目深深吸了口气,道,“叫皇后进来!”
“是。”孙平连忙退了出去,掀着帘子传了皇后进来。
皇后一向穿得端庄华贵,今日却显外素净,神色也有些疲倦,进了殿中便直接在龙案之前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失职,傅美人在宫中失了踪迹,臣妾恳请皇上责罚。”
“你岂止是失职,好好给朕看看!”夏候彻怒声说道,一把拿起刚刚送进来的加急密折扔到了皇后身前。
邵皇后捡起了身前的折子,微颤着手打开快速扫了一眼,面色都不禁惨白了几分,“皇上,此事……此事臣妾不知啊。”
“这件事你不知道可以,可是傅锦凰就在你清宁宫的边上,她昨天夜里就失了踪迹,你也不知道?”夏候彻怒声质问道。
“此事是臣妾疏忽大意了,臣妾失罪。”邵皇后泣声道。
事到如今,在这个人面前,她若是再多辩驳,只怕后果更加严重,倒不如直接担承认了。
“若非你频频将一个禁足的妃嫔召到清宁宫,她怎么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就从宫里失踪了?”夏候彻怒目而视,眸光凌厉骇人。
他先前知道可以当作视而不见,可是因为她这样的暗中召见,致使傅锦凰有了可趁之机,就这样无声无息从宫里失了踪迹,而他们追查的方向都无处可寻,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走的,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被谁救走的。
皇后低泣着跪在那里,无言辩驳。
她想利用傅锦凰对付上官素的孩子,却不想自己却是被傅锦凰利用着脱了身。
如果自己没有几番见她,没有准许她出入清宁宫,还是将她禁足清秋苑,她身边有人看着她,苑外有侍卫看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