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东边坐落着一座一丈宽的小耳房,这是冬雪的房间。耳房三面环绕,外边有些牵牛喇叭花爬满了墙壁四周,就如一张蛛网层层叠叠包裹住了猎物。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假的,看老娘扒了你的皮!”由远及近传来一股气势汹汹的呵骂合着一阵大踏步的脚步声,显示出了主人愤怒的心情。
腊梅一脸悲伤摸着眼泪的跟在刘妈妈身后,眼里充满了担惊受怕。“妈妈,我怎么敢骗您呢。我今儿送那群丫头回去的时候就觉得她们有些不对劲,可是总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就在刚刚我又去了西偏房看了看,您猜我看到了什么!?竟然屋门敞开着!”语气顿了顿,好像受不住了,一股哭腔道:“这西偏房的钥匙一共有两把,妈妈和冬雪各一把。西偏房一直由冬雪负责看守,本来今儿去带那群丫头的应该是冬雪,可是今儿冬雪突然肚子疼,妈妈您让冬雪把钥匙给了我让我负责去带那群丫头,后来我是把那钥匙还给了冬雪的。可是如今想起来女儿我当真是后怕啊!如今那屋门敞开着,那群丫头必然是会逃走的,到时候问起罪责来,这冬雪岂不是要把一应责任都推给我了,女儿我当真是要被冤死了!女儿我断断是不敢那样做的,只有冬雪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人才会做这种下九流的事情,既把我除掉又坏了妈妈你的财路。妈妈,您是知道冬雪那肚子疼马上就好了的,怎么早不疼晚不疼,若真疼怎么就疼了那么一会。肯定是为了陷害于我,故意假装的。”说到惶恐痛极处,更是痛哭流涕。
“女儿我实在害怕妈妈误会啊,您是知道我向来对冬雪是什么样子,而冬雪对我从来都是没个好脸色的对妈妈您也一样。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命苦啊....我哪点对不起冬雪她了.....我是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呀.....妈妈这么好的妈妈,竟然要这样跟妈妈过不去,怪不得爹在世的时候就说二娘和她就是个白眼狼....竟然如此没良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在妈妈后面颤巍巍的走着,险些跟不上妈妈的步伐,还踉跄了几下,当真是如柳絮一般。那可怜样当真是我见犹怜,让人不得不多信了几分。
妈妈脸上带着狰狞和愤怒,瞧着后面腊梅的样子,到底是自己白米白面养起来的闺女,就算不是亲闺女,但也是比去外面招一个人来的划算用的尽心。如今自己已经是信了八分了,如何能寒了腊梅的心,这可是活的摇钱树呢。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不用怕哈。三娘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想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吧长大,自然知道你的为人。冬雪那吃爬墙的贱蹄子,看老娘怎么收拾她!”说着,脚步迈的更大,直欲马上就到冬雪房里抓人。
腊梅低着额头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刘妈妈的背影,眼瞧着就要到冬雪门前了,也不再申诉,只是茵茵哭泣着。
淡黄的斑驳阳光下,刘妈妈脂粉浓厚的面庞上浮现起斑斑细微的裂纹,“这院子里唯一能逃出去的只能是那个地方!早就该把那该死的柳树砍了,就你爹那个老古董的说什么风水地基的。后来你爹去世的时候本来想把那劳什子解决了,可是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忙里忙外的倒让老娘一时给忘了。哼....等大牛二牛抓人回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个大胆的敢那么不安分的逃出去。说不得皮痒了,老娘给她好好过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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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看着翠花樱桃等人渐去的背影,一股离愁涌上心头,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自己是否太冷血了,翠花对自己的深情厚谊真的要这样错付吗?有难不能同当,只想着自保....想着不敢拼那个万一....到底自己已经尽力劝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姐妹情分只能到此为止。站在扇形拱门旁,等人影消失无踪才良久在心头一句:姐姐,走好....
回屋盘坐在炕上发着呆,眼神越发冰冷起来:腊梅,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若你真的是别有居心肯定没有想到这逃走不是所有人都逃走,若所有人都逃走了你还能一番推脱,而如今还留了我这一个证人,等会妈妈发现有人逃走,到时候我可是实话实说,你的罪责难逃了。冷眼瞥见原来樱桃睡的炕上放着的生姜红糖粉,想起自己自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机会亲手碰过这玩意,忆起翠花三人临走之前喝了一碗都说精气神好多了,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那腊梅应该也只是为了示好取得大家的好感信任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看着此物,才突然感觉自己周生有点疲软,一股压抑的酸涩涌上四肢,想着把这玩意泡起来喝了吧。起身拿起那包物什,轻轻打开。
“咦....”鼻子嗅了嗅,手指点了一点粉末放入口中,脸色大变。不自觉的右手往胸口摸去,触碰到内里边缘棱角。
夹竹桃粉?....怎么会?可是这点分量根本就不会中毒对人体根本无害,她到底是何目的....
“啪”屋门被重重地推开,二丫吓的猛回头。只见却是那不知是大牛还是二牛中的一人,神情冰冷的快步入内,一把把二丫环抱抓住往屋外走去。
“你要干嘛!放手!放手....救命啊....唔唔....”嘴巴被用力的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