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黄。桂香飘。断肠始娇。白苹开。金钱夜落。丁香紫。
天公不作美,大旱加大涝,桂树却依旧飘香。
伴着桂花香,罗平带着朱氏还有两个女儿去了平城。这是之前就答应丫头的,算是给丫头过个生辰。
叫了辆马车。朱氏和两个女儿坐在马车里边,罗平在外边和马夫坐在一起。
马夫给罗平递了顶草帽:“带上,太阳辣着呢。”
罗平道了声谢,接过了草帽。
路上没什么人,只看见路旁一片片树林往后倒去。
“去平城玩?”马夫拿着马鞭,只有当马儿有些懈怠的时候,才会挥下鞭子。
“对,好久没去了,带着家里人一起去逛逛。”罗平答道。
“平城可是个好地方。人多,热闹,你们来啊就是来对了!”马夫说道,他常年往返于平城和白水荡之间。对平城可是熟悉的很。
“可以先去石林街,那儿都是小吃摊子。然后再去旁边的房街,那儿的布料便宜……”路途无聊,马夫嘴上不停的说着话,全然不顾旁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罗平。
罗平伸了个懒腰:“这马车可比牛车要安稳的多。”
“那是。”马夫说道,“以前走过这条道?”
“有六七年了,那时候年纪不大,想着去平城找些活,挣些钱。”罗平说道。
路边的野草,叶子绿油油的,马儿似是被吸引住了,想停下来吃上几口。
“啪”鞭子抽在马儿身上,马儿身上多了道白印子,却是又加紧跑了起来。
“我也在这条道上跑了有十多年了……”马夫说道,“你能从平城回来,真是祖上积得福!”
罗平疑惑道:“这怎么说?”
马夫就等着罗平问他呢:“平城里有户人家姓刘,在外边有几座煤矿。前几年,专门抓些青壮年绑到煤矿上。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干。”
“哦~”罗平哦了一声,他想到了之前的事,马夫却理解成了罗平有些不敢相信。
“一开始也没人信哪,可那些人被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跟猴儿似的,大家伙都见到的。还都一身的病,唉,这辈子是毁了。”马夫叹道。
“驾!”
“刘家人真是畜生!”马夫狠狠的骂道,“下辈子一定投胎做王八!”
罗平见过刘大老爷,绿豆小眼,还留着八字胡。要是给个王八身子。还真是配的很。
“刘三老爷是个好人。听人说他给报的官。还同刘家那几个畜生都分了家,刘家的家产一样没拿!嗬,瞧瞧现在,刘家所有的钱都赔那煤矿里去了。刘三老爷反而是越过越滋润。老话说的好,恶有恶报!”马夫感叹道。
“矿上还能亏钱?”罗平问道。
马夫看了罗平一眼,眼里满是笑意:“老天爷都没看过眼,矿塌了!刘二王八也被埋在了里头!现在是怎么都挖不出煤来。要转手卖吧,没人接手,只能砸在手里。刘二王八家里人在和刘大家的争财产哩,其他生意也没人管,可不就过的乱七八糟的。”
罗平心头也闪过快意,要不是自己当初幸运的遇见了老刘。肯定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马车里头,丫头在给罗娇讲着故事,朱氏在闭目养神。
张希夷给丫头的书里头,有一本叫《雅谑》的,好玩的很。
正讲到个草包县丞的故事。
长州县丞马信。一日乘船去拜见上官。上官问:“船泊何处?”
马信回答说:“船在河里。”
上官见他答非所问,大怒,骂道:“草包!”
马信应声答道:“草包也在船里。”
罗娇大笑:“那县丞真是个草包。”
丫头原先看过一遍,此刻讲出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一旁闭着眼的朱氏也没忍住了笑意。
“都是哪儿看来的故事,怪不敬的。”朱氏说道。
“都说是故事了,那就都是假的,哪还来的敬不敬。”丫头说道。
朱氏用食指点了点丫头的脑袋:“学的牙尖嘴利,谁都说不过你。那些个书你可少看些。”
“知道了。”
————
平城很大,同丰县只是众多围绕着它的小县之一。
天南海北的货物这儿都有的卖。
甚至连放在冰里镇着的海鲜都有,不过那价比同丰县高了百倍不止。
罗娇站在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不肯走。
卖糖画的老头拿勺子挖出一勺糖浆浇在板子上,没看见他手怎么动,手底下却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糖画,那木签子往上一沾,糖画便整个黏在了木签子上。老头笑嘻嘻的把糖画递给了罗娇。
罗娇心里馋的很,却没有接过糖画,只眼巴巴的看着朱氏。朱氏便拿出了三文钱给了那个老头。“只许吃那么一次啊!你以后再牙疼,可不许叫唤了!”
牙疼的时候再说呗。
罗娇咬着糖画,连眼睛都眯不见了。
开了个头,便停不下来了。
麦藕,糖葫芦……
有些是朱氏给买的,有些是丫头偷摸着给罗娇买的,还有的是罗娇拿着罗平给的钱自己买的。
谁都没在意,罗娇一下子到底吃了多少。
罗平去了刘府里,一方面打个招呼是礼貌,另一方面逛街对于罗平来说有些不自在。
从石林街东到西只半刻钟不到的脚程,朱氏三人却足足逛了一个时辰。
出了石林街,便是房街了。
房街卖的是布料绣品,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罗平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