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丫头才和妮子关了店门回家去。沈星已经睡了,妮子把他背在身上,轻轻松松的便上了路。
妮子力气大,沈星也小,比同龄的男孩子瘦弱许多。
顾娟当了仅剩的一对耳环得了些银两,把原先住着的窝棚拆了建了个小茅屋,不大,却是能遮风挡雨了。等地里的作物丰收了,便把茅屋换成瓦房。
茅屋的门没关,顾娟在门口等了许久了。见到有人来便忙走上前去。
把沈星抱在怀里,沈星睁了睁眼:“娘,我今天可认真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给你们添麻烦了。”顾娟歉意的说道。
“沈星听话的很,帮了好大的忙,可没添麻烦。”丫头说道,“娟婶子你也累了,快和沈星回去睡吧。”
顾娟也没再客套回了茅屋。
回家晚了,洗澡也不方便。天也有些冷了,丫头便胡乱擦了脸,洗了洗脚便睡了。
罗娇是早睡了的,把整张床也占了去,丫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被子从罗娇的身体底下扯出来,再把罗娇的手和腿放放好,她已经是很累了。
丫头是怎么都睡不着。
救我爹娘……
我一个没权没势没能力的小姑娘能做什么?丫头想着。
什么也不清楚,还是别揽上身了吧。
就当没看见,明天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丫头把被子蒙上脸,心里默念着:我睡了。都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你们才是傻子!”
丫头小时候不聪明,总有人笑她。每每都是何小花护着她。
丫头嚯地把被子掀了开,呼,呐先想想办法若是真不成…那便再想想……
“哎呀,姐,你咋还不睡?”罗娇翻了个身嘟囔道。
丫头忙闭眼不动弹了。
希夷哥若是在的话定能有办法。
春丽婶还有何木匠不是希夷哥安排去京城的吗,若是他们有事。希夷哥该不是也出事了吧……
“丫头,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要是我走了,你又有事的话可以去找本县县令付先期。我和他有些交情。”丫头替何小花传信的时候,张希夷同丫头说过。
第二天,丫头早早的就醒了,外头天还没亮,只能在床上干熬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
李敬每日都是衙门里最早来的。
“李叔。”
李敬转头一看。丫头正躲在衙门口的石狮子那边呢。
“丫头你怎么来了?”
“李叔,我想见一下县令成吗?”丫头问道。
“出什么事了?李叔帮你!”李敬说道。
李敬三十多了,却还没娶妻。愿意嫁给他的姑娘有很多。他却是一个都没娶。他不想耽误人姑娘。
刚见到丫头的时候。丫头才七岁。李敬看着她长大便也像是自己的后辈一样照拂着。
“没,没什么事。”丫头说道。
见丫头不肯说,李敬也不再问。
“大人这时候还没起呢,得在等会儿,先进去吧。”
县衙大门慢慢打开。
付先期睡到了日上三竿,同丰县一年都出不了一桩大案。便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都少的很。
后衙有个小厨房,李敬在里头忙活了好久。
“李叔,你还会做菜啊?!”丫头惊叹。
“一个人住,不学着做喝西北风啊。”李敬说道。
付先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李敬你来了啊。怎么还有个小姑娘,你……”
“我侄女。”李敬解释道。
“大人。你认识张希夷吗?”丫头直接问道。
付先期凝重的……扒了扒眼角的眼屎……
“那小子出什么事了?你先说着,我吃口饭先。”
李敬做的量正好,付先期吃完也没剩下多少。
丫头把知道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讲了。
“三个人?除了何小花还有两个人长什么样貌?”付先期打着饱嗝问道。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娇气,长的很好看,该也是扮的男装。另一个看上去三十多,下巴上长了胡子,看上去很有威严……哦,对了,扮男装的那个喊他表叔。”丫头说道。
付先期问道:“你是昨晚看见这三人的?”
丫头点头。
“哈哈哈,这下是老天都在帮我了。”付先期突然大笑起来。
“你放心的回去,何小花的父母还有张希夷那小子都会安然无恙的。”付先期保证道。
李敬也同丫头说道:“大人保证的事便一定能办到,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了消息,我会去通知你的。”
“谢谢李叔。”丫头说道。
宣帝查访民间,各府县的官员们都没有接到消息。
付先期倒是知道点,却也不知道宣帝到底会去哪里。
————
“许少爷,请。”
楚嘉琦在得意楼包了一个雅间。
许承志一展扇子,掀起了衣摆坐下:“我和你爹私交甚好,何必这么客气。”
“和我爹的交情是和我爹的,不是和我的。”楚嘉琦说道。
“得意楼新出了道菜,烈火鲟鱼,许少爷也尝尝。”
酒足饭饱。桌上的菜还剩了许多,两人却是都饱了。
“这是从海外运来的,许少爷也看看这海外藩国有什么有趣的物什。”楚嘉琦拿出个檀木盒子,不大,只有剑匣子的一半大,宽了有四倍,厚了两倍。
许承志笑着打开了盒子……
“啪”盒子又被许承志合了起来。
“你的胃口倒是大的很哪。”许承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