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轻巧巧的包袱来,三大车货物回去。
这块布料子是给娘亲的,这个金银双色的手镯是给娇娇的,这几身小衣服是给俩小妹妹的……连村头的大黑狗都得了京城大酒楼里秘制的酱牛肉。
日头正好,大黑狗懒懒的躺在石头旁。
三辆大车从路上驶过,荡起灰尘。大黑狗连眼皮也没抬。
丫头跳下车,家乡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欢喜。
油纸包着的酱牛肉放在了大黑狗的面前。
酱牛肉已经冷了,香味却还在。
大黑狗抬起了趴在地上的头,往酱牛肉那儿凑去。挑出一块小的牛肉,大黑狗啃咬了许久。
它已经很老了。连咬碎肉的力气都没有了。
丫头放下牛肉便走了,她要回去见娘亲。
几只健壮的狗闻到香味跑了过来。它们已经不惧干瘦的大黑狗,快速的抢着牛肉。
“娘,这外头风大,您怎么不回屋坐着?”罗娇放了学回家,见朱氏在院子里做衣裳,“天也黑了,现在动针线,对眼睛不好。”
“你爹写信说要回家了,算算日子,这几天也该到了。也不知道是瘦了是胖了,听说京里可冷了……”
这样的唠叨,罗娇听了许多遍:“娘,您真是的……”
“吁~~~”马夫停下了车。
丫头还没跳下车就喊道:“娘,娇娇,我回来了!”
“咋个听见丫头的声音了?”朱氏“霍的”站起来说道。
“没有啊,您听差了吧。是风声。”罗娇说道。
朱氏仔细听了会儿:“真是丫头!”说着把手上的针线往石桌子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罗娇也跑了出去。
屋子里俩小丫头还睡着,妮子在一旁照料着。
罗平坐的车先到,他正指挥着马夫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见朱氏出来,忙扬出笑脸:“你……”
朱氏看都没看他,抹着泪儿往后头跑去。丫头才下了车就见了朱氏。这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魏嫂在一旁笑着看着,手里的帕子也不住的擦眼角。
“爹爹。”罗娇清脆的声音响起。
罗平的心里舒服了,还是闺女好。
“娇娇,在家有没有淘气啊。”罗平逗道。
罗娇皱眉:“爹爹,我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两三岁的娃娃……”
被嫌弃了……
“把东西放进院子里就行了。”罗平同马夫说道。
东西都安置好了,罗平付了银钱。马夫就千恩万谢的走了。罗平瞧着他们也不容易,就多付了些银钱。
朱氏娘仨早回了屋子。
丫头讲着京城里发生的趣事,朱氏边笑边哭……
“娘,您这样,还让不让姐说话了?回来了。您哭成这样,姐,不如你再回去?”罗娇说道。
朱氏气的拍了一下罗娇的肩膀:“你这促狭鬼!”
丫头惊奇不已,罗娇和从前的娇憨样完全不一样了。
“哎呀!”朱氏忽然一拍大腿叫嚷起来。
“咋了?”丫头问道。
“我还没做饭呢!你说你们爷俩那么大老远的回来,总得吃顿好的。”
罗娇笑道:“等您想起来,这饭得当宵夜了吧。我早同妮子说了,爹爹在那看着大妞小妞呢。”
大妞小妞就是丫头双生小妹妹的小名。
“你们姐妹两个比娘能干!”朱氏感叹道。
京城。
保也侯揣了袋热栗子敲响了小院子的门。
“笃笃笃”
死丫头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吗?保也侯敲了许久的门。有些不耐烦,看着不高的墙头,是直接翻过去呢。还是直接翻过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不过不是他敲的那扇门,而是旁边邻居家的门。
“你找罗平?”何春丽上下打量着保也侯问道。
“啊,对,对。”保也侯点头。
“昨天搬走了,现在院子没人住。”何春丽说道。
“搬走了?搬去哪儿了?”
“回老家去了。”何春丽说着关上了门。
看那身样子不是什么好人。
走了?
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哼。
“笃笃笃”
敲门声又响起。
何春丽在门内忍了又忍。那敲门声就是不停。
“你到底想干嘛?!!”何春丽开门吼道。
“何大婶。”小身板礼貌的问好道。“罗家没人吗,我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人来开。”
何春丽吼错了人。略尴尬的笑了几声:“呵呵,他们回家乡去了。院子里没人。”
“这样啊。”小身板看了看手中的蓑衣,又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会回来喽,还回来做什么。要不是我家小花在这里,我也想回家去。”何春丽叹道。
何春丽关上了门,想了想,让何小树写了“主人不在”的条子,贴在了罗家大门上。免得再被人打扰。
小身板在回家去的路上心思不定,在快到家的时候终于是打定了主意。
他本就是奴仆出身,学问又不好,大家闺秀是不要想了。市井里的姑娘嘛,不是说不好,只是那种泼辣气小身板自问是受不住的。
罗姑娘又温柔又娴静。
回去就让娘提亲去!
小身板脾气执拗,他爹他娘都奈何不了他。
他娘相中了不少人家的闺女。
某秀才家的小女儿,乖巧可爱。小身板就说人家酸腐气重……再酸腐能酸腐过你?他娘这话藏心里没说。
大酒楼掌柜家的闺女,精明能干。小身板就说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