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日子过得平安,我就放心了。”
云氏拉着罗姝娘的手,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又细细端详着罗姝娘的脸庞,“几日不见,倒好似又胖了些?”
话说,京里最近政局动荡,由上而下,好些人家的日子都难过得很,倒是姝娘一家住在王府里,外头的那些纷纷扰扰打搅不着,反而安全得很。
罗姝娘面上微微一热。
最近吃得太好,又不似前几月,还要早起跟着父女俩练武,所以才有些发福,原先的衣裳,有好些都不能穿了呢……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诶,其实,是又有了。”
云氏愣了一瞬,登时一拍大腿,双眼放光,惊喜地叫出声来。
“哎呀,这可太好了!怪不得我瞧着这腰也粗笨了些呢,原来是大喜事!”
得了这好消息,云氏哪里还坐得住,早就站起身来,围着罗姝娘打转,问长问短。
又埋怨罗姝娘不早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自己好准备些药材补品什么的送过来。
“原先日子还浅,就没顾上说呢。”
罗姝娘瞧着云氏那满面抑制不住的笑容,而且说的话都有些个唠叨了,什么害不害喜,这个要注意,哪个要忌口,回去要送个懂这方面的婆子之类的。
虽然有些事情,罗姝娘自己也知道,可瞧着云氏这般为自己欢喜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今非昔比,当初生大妮儿的时候,那真是全靠自己,最多是邻居大姐们给搭了把手。
后来嫁到赵家生老二时,罗姝娘跟罗府的关系已是很差,几乎都不怎么来往,怀着孕时,也就是收到过云氏送来的些许东西。无论是云氏还是纪氏都没来看过她。
纪氏是关系不好的势利嫂子,罗姝娘根本就不指望。可云氏也没来过一回,当时的罗姝娘心里就越发地与云氏隔阂。
不过现下想想,罗姝娘忽然也能理解了云氏。
当初罗姝娘魔怔了般非要嫁到赵家。云氏大怒反对也是无效。
而事实证明赵仙芝不过是贪财好色的小人,赵家也是乌七八糟的不像样子。
云氏那等火爆的脾气,又岂会踏足她一眼也瞧不上的人家?
就好比上一世,罗姝娘的小女儿,娇生惯养,跟老大比起来,半点苦头也没吃过,自五六岁的时候就送到城里还算不错的女学去念,吃穿花用皆是尽罗姝娘所能。
可最后学了个什么?
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知道从罗姝娘这里偷银子去接济赵仙芝生的两个儿子!
被发现了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何异qín_shòu所为?’?
‘娘亲既然当了他们一声母亲,就该行母亲所该行之事,这才是贤良淑德的妇人。’
‘就算是我赵家没有什么恒产和祖业。现下花用全靠母亲的嫁妆,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母亲都是赵罗氏,母亲的嫁妆,自然就该拿出来供养赵家全家,怎么能如此自私。只顾自己,岂不是犯了七出之条?’
那中二少女,还嫌弃大妮儿不姓赵。
‘娘亲好糊涂!大姐又不姓赵,凭什么出嫁的时候还要我赵家贴嫁妆?有这些银子,怎么不知道拿来给我两个哥哥谋个好前程?那才是我日后的依靠呢!’
罗姝娘先前还狠狠地教训过这个小女儿,然而最后痛苦的发现。这女儿就好似中了毒,洗了脑,是怎么也掰不回来。
到得后来,罗姝娘已是无能为力,便只当是赵家的种子不好。没有生这个女儿。
最后这个小女儿听从赵仙芝的儿子挑唆,嫁去了一家富户做继室,为两个异母的兄弟挣回来了一笔聘礼……
罗姝娘上辈子一脚踩空重生的时候,这小女儿刚刚嫁过去没多久。
可就算罗姝娘不知道此后小女儿过得如何,光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出来,这种痴愚执拗的性子,怕也不会有多好的日子过。
所以重生回来,罗姝娘几乎没想过她,一想起来就全是无力感。
她估摸着前世的自己对于云氏,就好象小女儿对于自己一般。
真是伤得不想再见了吧?
今生,她可要吸取教训,假如这个再是女儿,可千万不能再让她去那什么节烈寡妇开的女学里去上课了,哪怕那女学名气再大呢!
罗姝娘这般想着,手上不由得轻轻抚着肚皮。
云氏瞧着她这般,不由得笑道,“哈,这可真是心想事成,上回咱们去莲台寺,还说若是再有个儿子就全乎了,这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我看呀,这回的肚子圆,腰身笨,定是个男娃!”
罗姝娘笑道,“相公似乎更喜欢闺女呢。”
才知道有老二那两天,激动得他半夜不睡,爬起来趴窗户口,在那儿想名字呢。
等他写出来献给罗姝娘一瞧,全是霜雪云之类的女娃名!
云氏抿唇笑道,“傻丫头,那是女婿疼你呢!”
那种传说的深情专一,疼爱妻子的好男人,在大玄朝不是没有。
只不过难得一见罢了。
照这么说,自己这个二丫头,还算是好命了。
云氏想了想又有感而发,“这般的好夫婿,可真是难得,若是你大姐夫能有他一小半儿也好了。”
罗姝娘捂着肚子,不解地问道,“范三郎又怎么了?”
云氏顿了下,撇嘴道,“这才清静了没几天,又买了个花魁回来了。”
“啊?他不怕戴绿帽子啦?”
听说自从范三郎发现自己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