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呜呜……”急促哀嚎的狼叫惊醒了炎玉蟒。
后者忙把目光投到圣池中洗礼的我,此时我的身体仿佛抽筋一般,剧痛难忍。
“要度圣水劫了吗?”炎玉蟒低语道,仿佛事先知道一般,不过慢慢的担忧之色无法掩饰。
越好的东西越难得到,圣水洗礼确实是妙不可言,但要从中得到好处,必要经历苦痛的反复折磨,恐怕这也是父王不愿让濒危的妻子接受圣水治疗的原因吧,如果它还在世的话,或许也会阻止我受这地狱般的试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度过了这一劫,你便能重获新生,小家伙儿,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啊。”看着我痛苦的表情,炎玉蟒眼一闭、心一横,扭过头去。
我自然看得出没有谁可以帮助自己,便紧咬牙关,死活不愿再多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越静,炎玉蟒的心里越波涛汹涌,与其在这里苦苦的忍受内心的煎熬,还不如……
炎玉蟒将目光投向远方议论纷纷、反复回味的看客,随后化为了一道长虹前去清扫周围的看客。
若是它们识趣,主动离开也就罢了,否则,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这边我的身体如万蚁噬身、似千刀凌虐,这阵疼痛还未忍过,另一番折磨再次袭来。
我恨不得用自己不甚锋利的爪子亲自将自己抓个千疮百孔,挠个撕心裂肺。
一直绷紧着神经的我,大气不出的咬牙坚持,双目爬满了猩红的血丝,紧握的狼手鲜血直流,可此时我的小手已经麻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这种小痛跟身上的苦楚相比,不值一提。
我的头一会儿扭向左边,一会儿拧向右边,顷刻间浑身大汗淋漓。
半刻钟后,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浑身的伤痛尽数消去。
我缓缓出了一口长气,全身瘫了下来,深深嵌在肉中的爪子慢慢的从ròu_tǐ中取出,鲜血直流的伤口迅速的被圣水疗治。
明明伤的不轻,我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大概是刚有一番痛不勘言的经历吧。这就好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怎会在意再多杀一只蝼蚁,毕竟这蝼蚁与他亲手终结的人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经历了这种痛苦,很多的负累都变得微不足道,我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可是好景不长,虚脱不堪的我尚未从刚才的噩梦中彻底清醒,突然感到身边的水一半冷、一半热。
无论我游到那里,身体一半传来炎热,一半传来寒冷,而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一边身体像是在火架上接受炙烤,另一半却像是在冰窖中忍受煎熬。
更可怕的是我一半的身体慢慢的结成冰花,另一半身体却像火一般悄悄燃起。
我口中一边哈出刺骨的寒气,一边却传出炙兽的热量,一只舌头不知是该伸、该缩,一张口不知是该闭、该合。
晶莹的冰花自我的身体向一边延伸,烈烈的火焰自我身体的另一侧不断蔓延。
很快七彩的牢笼变成了一片冰火共存的世界。
我一半的身体被几丈厚的冰层牢牢冻住,另一半身体却被滔天的火焰熊熊燃烧。
突然火焰攻向旁边的冰层,我身体内的骨骼、经脉、血液从一侧击向了另一侧,一轮防御,无功而返,可受了欺负的另一半身体可不会忍气吞声,受到挑衅的它同样发起了进攻。
顿时我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等严重错乱,厮打一片,提不起力气的我却要承受着难以名状的伤痛。
半个时辰后,我已完全昏睡过去,狼事不醒,周身血流成河,几根泛光的白骨插在自己身上,周围的冰层、火海已经消散不见,两败俱伤、兵死将亡。
而我的身体内更是血肉模糊,骨骼尽碎,再也分不清何为何物。
如果不是我鼻下偶尔轻微的波纹呈出,谁都不会相信我还活着,此时的我好似地狱中爬出的怨尸。
不过很快周围的血水将我紧紧包裹,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水球。
“终于熬过来了”,远处的炎玉蟒闭上了俊秀的眼眸,眼下依旧残留着深长的泪痕,轻吸的一口气,长长的呼出,笑道,“苦尽甘来、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