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锋声音淡淡,似乎早已预料到:“可以。但是我要听理由,因为这有可能成为我的线索。”
谢克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师兄的手掌曾被刀差点劈断的事情吧?”
谭国锋:“是,他曾当庭指认成海,不过成海的律师相当厉害,帮成海脱罪了。”
谢克捏了捏额角:“我猜当时师兄一定没有说出成海去医院的目的,所以才让他这么容易脱罪。因为成海故意伤害医务人员的动机不足,所以才没有判他。但事实是,成海那天的真正目标是我。我术后还在监护病房的时候,他去拿掉了我的呼吸罩,正好被师兄看到。师兄追出去,才被他的刀伤到的。”
“……”谭国锋无奈的话音从手机里传来:“他为什么不说?”
“保护我。”谢克肯定地道:“成海和我根本互不相识,不可能无缘无故要害我。而当时我刚刚遭遇车祸,不希望我醒过来的人很可能是肇事者,也许他觉得我能认出他。这一点我师兄应该能推测出来。开庭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但是却不记得车祸时具体发生的事,对于成海来说威胁已经解除。所以师兄干脆装作不知道成海是来故意谋杀,只说成是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准备上去询问的时候被伤害。”
谭国锋:“这好像说不通,把成海送进去岂不是最稳妥?”
谢克:“那如果成海的后面还有别人呢?”其实谢克知道,如果是普通病人的话,说不定李时光就在庭上说出真相,但是因为当时李时光在手术中不小心切到他的海马体,导致他的记忆有缺损,所以很可能一直都对自己抱有“要负责”的心态。
“呦,”谭国锋吹了个口哨,“这你都发现了,别当医生了,来我手下做事吧。”
谢克没理他:“谭队长,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也该……嗯?”
“你家那件车祸案的卷子,我早就翻烂了。”谭国锋说:“首先,没有证据证明是成海作案,否则我早就抓他回来问话了,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的。其次,肇事车辆后来一直没找到,唯一能在那个路段拍摄下号码牌的摄像头被破坏了。基本上,我可以相信,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车祸,但是绝不是成海一个人可以办到的。还有,成江和成海是同父异母,但是两人有十多年没有碰过面,那次成江突然利用自己老师的关系帮成海打官司,然后又放弃了律师行当去做佟守业的秘书,这其中也有古怪。”
谢克:“你为什么会去翻我家的车祸案?”
谭国锋:“我……”
谢克:“因为你曾经怀疑佟守业和喻玲珑的死与我有关。可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他们呢?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件灾祸就是那个车祸,所以你想到了。”
谭国锋:“不错。”
谢克:“有什么收获吗?”
谭国锋:“没有。”
谢克:“我记得事后报道说,当时的受害者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和我乘坐同一辆车的,出租车司机和我父母。出租车司机姓什么?另外两个人呢?”
谭国锋想了想:“出租车司机的身份背景都查过了,应该并无问题。另外两个人也是乘坐同一辆车,是一对夫妻。男的姓邱,女的姓阮。这对夫妻的身份说出来,可能连你也会觉得巧了。男的是你父亲所工作的那家厂里的厂长,喻玲珑曾经是他的秘书,女的是城建局当时的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