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进行得异常顺利。
笔试完成度自不必说,面试的时候谢克交掉申请资料,几个专家小组的成员随便问了他一些问题,就表示通过了。题目太简单,谢克甚至有种被放水的错觉。
当场拿到注册资格之后,那几位面试他的专家还话里话外的跟他套近乎,甚至打算邀他一起去吃饭。
谢克毫不犹豫地推掉了。
这些人并非看中他的年轻有为,也不是跟他真的有什么话好讲,其实就是想旁敲侧击他跟景浩然的关系罢了。
谢克暗自摇头。
其实他跟景局长是真的没关系,这次的后门完全是个交易。喻琤琮为了新生意用来向他示好的礼物罢了。
这几位教授在天海市也算有点名气,当然不是像徐万斤那样的大拿,但是对谢克这样的小医生来说依然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只不过他们专业方向不同,所以谢克也求不到他们什么。
这几位正是因为这样想的,所以见谢克不愿赴约也就没再强求了,只当他是不会交际的性格。若是让他们知道,谢克不是对他们的专业不感兴趣,而是根本就看不上他们的品格的话,估计要气得头后冒烟。
谢克之所以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看出了这些人在医学道路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其他人还好说,但是这其中有一个神经内科的教授,在看了他递交上去的资料之后,刚才竟然一句都没有问起相关的内容!谢克为了答辩,可是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的。
真是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
那份资料里面有几篇谢克最近写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关于定位癫痫病灶的,还有一篇是关于血脑屏障的。
癫痫那篇是他偶尔从几年前的一本杂志上看到的,那篇文章发表的时候谢克还没有上医学院呢,所以他是最近查资料的时候偶然翻到的。比起内容,更震撼他的是作者名字。
李时光!
谢克那一瞬间想的是,会不会是同名?
可是他又想到师兄以前的确是跟他一样学神经外科的。于是他翻到后面,发现了徐万斤的名字。这才确定这个李时光就是师兄无疑。
那篇文章他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越看越想击掌赞叹。可惜研究进行到一半,就断了。
谢克拿着那本杂志去质问李时光,为什么不继续?
李时光看到他手里的旧书,无奈地捏捏鼻梁,“其实这个想法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之所以放弃这边的研究,也是因为感觉到了无法突破的瓶颈,也许一开始我前进方向就是错误的。当然,我也不能否认,我是有了其他更感兴趣的课题。”
谢克皱皱鼻子,“怎么会?我觉得这个方向很好啊,明明很有前景的……”
李时光笑着把他拉进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长腿上,然后把头靠在谢克肩上。
“你想想,这几年我这里虽然没有继续这个研究,可是阶段性的成果发表了这么久,不但国内就连国外的各种实验室也没能得到更多进展,是为什么?难道你以为那些专家教授有多清高,会因为不是自己的idea就那么干巴巴地等着么?我不做,难道他们就不会继续做?”
谢克亲了亲他的额头:“可是他们不如你啊,而且这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论点。”
李时光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笑,“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个路子不太对。至少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是无法继续的。”
医学的发展向来是和科技紧密相关。
就拿病理学的发展来说。18世纪的中叶,欧洲一个叫莫尔甘的临床医生出版了医学史上的不朽著作——《论疾病的原因和位置》,描述了病理状态下的器官变化,器官病理学就此诞生。从此人们开始了“寻找病灶”之旅。百年后,又一个叫魏尔肖的病理学家,在显微镜的帮助下首创细胞病理学。如果仅仅用肉眼,或者放大镜,是观察不到细胞的。只有科技水平发展起来,发明了显微镜之后,人们的认知才能从器官病理学延伸到细胞病理学。
如果卡住李时光的不是他的思路,而是软件和硬件上暂时无法支持的话,那么的确,短期内是不可能有很大进展的。
如此一来,谢克都想要为那些被李时光画的饼套住的研究员们默哀了……
不过因为是李时光的成果,所以谢克还是认真地看完了这个系列的论文,然后自己也写了一点类似综述的感想。
这个研究自从李时光搁置以来,虽然别的一些别的实验室拣去当成宝自己做起来,但是一直没有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所以很多人都准备放弃了。就在这时,谢克发表的这篇文章出现在国内各大杂志上。因为里面有点比较新鲜而且看上去颇为有理的想法,所以再次引起了那些人的关注……和热情。
谢克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跟他的师兄一样,再次坑了别人一把。
另一篇文章是关于血脑屏障的。
血脑屏障就是血液和脑脊液之间的屏障,实际上是一种内皮细胞。除了氧气、二氧化碳和血糖以外,几乎很少有物质能够通过这个屏障。人脑的营养由血液输送,而血液里总是会带些不干净的东西,诸如细菌、病毒等等。人脑是人体最重要最首要需要保护的地方,所以便有了最坚硬的颅骨和最难以通过的血脑屏障。
但是,这些内皮细胞形成的多层膜紧紧包裹住大脑中所有的血管,在用它专门的运输机制来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