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回来!你疯了不成!”卢桑被吓坏了,在后面大声喊道。
萧云鹤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在踏着艰难的脚步,头都不会地向前跑着。
“将军!他……”卢桑想要向前追上萧云鹤,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对单轳说道。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单轳看着萧云鹤远去的背影,脸上,依然是平静的很。
“这么大的量,他还是第一次,跑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晕倒的……”卢桑急切地叫道,对每一个兵,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慈爱在心头。
“晕倒便晕倒,在这里还站着的人里面,有哪个没有晕倒过?这一步,总要经历的。”单轳静静地望着萧云鹤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何况,他的路,远比你我要宽广的多。未来,他会遇到比现在加险恶的磨难。”
萧云鹤并没有听到单轳现在说的话,就算是听到了,他只怕也没有jing力去分析这番话里面的深意。
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上一圈的时候所思索的那一个问题是什么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累。
胸腔前后剧烈地碰撞着,肺部竭力地向里面吸着空气,却总是法满足身体的需求,一来一回,气管来回摩擦,将本就如火烧般的喉咙,多添了一分痛楚。
胸腔就好像要随时炸裂开一样,萧云鹤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了一个破风箱,只要在多添上一把力,就要彻底散架。
一双腿早已经失去知觉,此时完全是在凭本能在抬脚落下,落下的时候总要踉跄一下。
两条胳膊,搭在肩膀上的木头上,此时也不知道五根指头有没有抓紧,他仅剩下的唯一知觉,就是前所未有的酸痛,就好像再不放开歇息一下,两条胳膊就要断掉一样。
但是萧云鹤依然没有在松动半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视体内每个器官传递过来的疲惫信号,艰难而义反顾地向前跑着。
脖子早就已经伸不直了,萧云鹤低着头,双眼被汗水模糊,模模糊糊地低着头,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在视线中忽上忽下的黄se地面。
坚持……坚持……坚持住!我能行的……我能行……
萧云鹤大张着嘴呼呼地喘着气,身体随着肩上的木头摇摆而左右摇晃,竟比上面的木头摇摆的幅度还要大。
汗如雨下,被浸湿的衣服,在被体温烘干后,又再度被浸透。到最后,流得多了,萧云鹤身上反而不见了汗水。
那是他体内脱水过于严重,汗腺,已经分泌不出汗水来了。
调节体温的生理系统被打破,萧云鹤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
体温越来越高,大脑越来越昏沉,摇摇晃晃中,萧云鹤只看到眼前那唯一的一片土黄,在视线中越变越大,几乎要撞上自己的鼻子了。
超越极限的运动量,再加上极度脱水,萧云鹤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幻觉,已经开始出现。
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在地面上被摩擦着,萧云鹤伸出手去向前面一推,想要把眼前那片并不存在的地面推开。
他当然推不到什么,但是这一松手,肩膀上的木头失去了一只手的固定,“哗啦”一声,就要往下面脱落。
萧云鹤明明已经疲惫已极,此时连手指头都弯不起来。但这时候却表现了超乎想象的反应力,那只手闪电般出现截住了刚刚脱落的木头,手一托,又让它恢复了原位。
然后,萧云鹤两只手抓紧了肩上的两根原木,一直向前跑,再没有松手。
全身摇摇晃晃,萧云鹤忘记了疲倦,忘记了跑步的目的,忘记了单轳和卢桑的争执。
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跑,一直向前跑,一直跑到那个他已经想不起来在哪里的终点。
“云鹤!停下!停下!你已经跑完了!可以休息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卢桑充满担忧的声音,先与他的手臂出现。
被卢桑双手搀扶住,萧云鹤终于停了下来,身体却依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云鹤,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卢桑用力扶住萧云鹤的身体,心中的担忧越来越严重。
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萧云鹤身体的颤抖。
这不是害怕,而是肌肉的抽搐。跑过了这么一段远超身体极限的路程,不堪重负的肌肉,已经出现了抽搐现象。
卢桑试探着放开双手,看着萧云鹤并没有摔倒,心下略安,但是当他伸手想要把萧云鹤肩膀上的木头放下来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麻烦。
萧云鹤的手,就好像和木头长在了一起一样,五指陷入木头中,从外面,只能看到手掌根了。
“云鹤!松手!”卢桑在萧云鹤的耳边喊道。
萧云鹤毫反应,低着头一语不发,十指依然没有动。
卢桑伸手握住了萧云鹤的一只手,用力想要把萧云鹤的手指掰开,却怎么都掰不动。
木屑从指缝间流出,卢桑却还是没有将萧云鹤的手指分开一点儿。
他不敢再多用力了,再强掰下去,就要把萧云鹤的手指掰折了。
卢桑法,凑到萧云鹤的耳朵边上,大声喊道:“云鹤,你跑完全程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松手休息了!”
这一回,萧云鹤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一点一点地向前面移动。
他看的人不是卢桑,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单轳。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