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两个人,落入田顿眼里的首先是一双厚实的登山靴,上面是厚厚的牛仔裤,一个僵硬、卷曲且已了无生气的人体缩在了里面。
田顿的嘴巴顿时惊得大了。
这是一个登山的死难者,或许是遇到了雪崩,或许是得了肺气肿,在这八千米的高度,施展救援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孤独地死在了这里。
这个人的头部已经干了,枯黄的皮肤裹在了头颅之上,眼睛的位置还架着一副墨镜,但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弗郎西斯.阿森蒂夫,第一个不带辅助氧气装备到达山顶的女性,想不到我们真的遇到她了。”
班克斯轻轻地说着,为了这次攀登,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对于这座雪山上的历史,他相当清楚。
“这里没有救援,把尸体抬下去也不可能,后面我们一定要十分小心!”
活生生的教训,让三个人心情沉重,他们再也不敢大意了,于是这趟征程变得十分的沉重。
又是个多小时,风势倒是小了,但身体仍是冰冷的。雪山的山峰就在眼前,五十米开外,那座锥形山顶历历在眼。
“加油,我们就要成功啦!”
本库里叫了一声,三个人的情绪马上提了起来,他们喘着大气、扣着冰面,努力把钉鞋狠狠地扎入冻结了的雪中,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山顶“冲”了上去。
五十米,冲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可以登顶了。
“哇,累、累、累死我啦、啦!太、太、太伟大、大了,我们要庆、庆、庆祝一下,要是有、有、有一个火锅,该、该、该多好啊!
你们不明白四川火锅的好、好、好处……香、香、香……热、热……热……又辣、辣……那才、才、才是、是人生享、享、享受……”
“咚”,田顿这还在憧憬呢,一不留意,脑袋顶在了前面呆立着的班克斯的屁股上面。
怎么停住了?
田顿费力地把头抬了起来,然后……他也呆住了。
沙发、没错,皮制的沙发,大家客厅里摆放的那种,上面铺了一层温暖的柔毯,它就摆在了雪山的上面——全世界第一高度的珠穆朗玛峰山尖。
日、我得高山病了吧?
此时的珠穆朗玛峰顶已经变成了一个客厅,就在那张沙发的前面,居然还摆了一张茶几,茶几的上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只火锅。
火锅里的碳火烧得极旺,外面那圈凹槽里的汤汁正沸腾着,汩汩的蒸汽升腾了上去。
围着火锅,各种菜式摆了一圈,各式肉类、大肠、螃蟹,只要是能够下火锅的美食,那桌子上就基本上都有。
一条人影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面,他穿的是短衣短裤,脚上蹬了双球鞋,额头上正渗着汗珠。
“嘶嘶”地吸着凉气,那个人正辣得出汗。就见他夹了一筷子的肉片,然后把它浸到了火锅里面,烫熟之后,那肉片被碾到了沾汁里面滚来滚去。
“咕”,三个人的喉结上下移动,田顿他们把口水吞了进去。
呼地一下,宁一航把那夹香肉塞入了嘴巴里面,然后含含糊糊地冲着外面叫了一句:
“来,一起吃啊!”
杰库里、班克斯、田顿他们愣愣地走了过去,他们没注意到空中出现了一层“水波”,“水波”荡过了他们的身体,然后这三人舔着嘴唇愣愣地站在了茶几的旁边。
“吃啊,别凉了!”
宁一航右手一推,几双筷子出现在了三个面前,然后这三名男子如饿虎扑食,抓起那筷子,夹着肉就往火锅里面塞。
“慢点、慢点,别烫着了!”
宁一航急忙加料,然后又从玉片里取出来了几瓶啤酒。
“噗”,宁一航冲着那几瓶啤酒吹了口气,于是啤酒瓶上马上结了霜花。
“来来来,喝两口,冰的。”
田顿的身体还没适应,他仍本能地感觉很冷:“哥,别冰,加热一下行不?”
这三位都是二货,美食在前,他们也不再去思考现实与真相了,手里的筷子猛戳,嘴里拼命地吞咽,三名哈佛读书的高才生,就根本没有去思考下:
这世界上最高的珠穆朗玛峰上,怎么可能出现一桌火锅?
好不容易吃了个半饱,那身上也是热了,三个人开始脱衣服,最后同样只剩下内衣内裤,但额头上跟宁一航一样,全都已裹满了汗珠了。
精、气、神都回来了,杰库里、班克斯、田顿他们的脑袋才稍许恢复了一些智力,于是抢食的节奏开始变得慢了。
“大、大、大哥,你、你、你怎么在、在、在这珠穆朗玛、玛、玛峰上摆、摆、摆了一桌火锅?”
对方明显比自已小,但疑惑的田顿保持了敬意。
“啊,这就是珠穆朗玛峰吗?”谁想对方还更加意外,然后一转头,宁一航兴奋了。
就见他一家伙窜到了天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哇,这就是珠穆朗玛峰啊,我自拍一下。”
“叮当”
三双筷子一起掉在了碗碟之上,杰库里、班克斯、田顿他们一起昂头看着天上。
天啦,他会飞!
宁一航矫情地在天上摆足了各种姿势,硬是拍了十来张照,这才降落回了地面。
“哇,世界第一高峰,我真的来过这里了,没什么难度嘛!”
或许是为了庆祝,这位青年又魔术般地变出了一瓶好酒,硬逼着这三个哈佛青年碰了杯,但他自已却好象被那烈酒给辣到了。
酒足饭饱,这位摆火锅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