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云摆摆手,打断管家的话茬儿,意兴阑珊道:“我懒得听你们争吵,只想查清通任丹的下落,去把你儿子江松叫来,昨天我在八方风雨楼见过他,当时他的修为刚迈入聚气八重,无论他如何天才,想来一夜之间,总不至于暴增至聚气九段。”
他这番话不疾不徐,带着几分慵懒,落入管家耳中,却是字字诛心,不寒而栗。
管家脸色瞬息万变,深知儿子江松此刻正在闭关冲击任脉,若是惊扰,很可能走火入魔,可若不去找他,出关后修为暴增,岂不坐实了江上云的推测?一时间左右为难,猛擦冷汗。越发想不通,江上云这个书呆子,怎会突然变得如此精明,连他打算灭口小梅都算到了。
面对少年清冷幽深的双眸,他没了狡辩的勇气,硬着头皮道:“少爷稍候,我这就去找小松,也不知那小子跑到哪儿去胡闹了……”
江上云冲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回头问小梅:“你多大了,在何处做事?”
小梅擦了擦红肿的泪眼,模样倒也清秀可人,怯生生的说:“奴婢过了年便满十四周岁,平日在厨房帮工,偶尔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计。”
江上云点了下头,道:“我常年不在家,没有固定的使唤丫鬟,过年这段时间,你就在我房里伺候吧。”
小梅喜出望外,连忙跪拜磕头:“奴婢多谢少爷恩典!”她知道,江上云收她为贴身丫鬟,不仅将她的地位提升了两格,从三等奴婢晋升一等丫鬟,更是表明一种态度:这件事他管定了。
“你这就跟我去见家主,当面说清管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江上云起身便走。
小梅跟了上来,懵懂地问:“少爷不是要等那江松前来对质么?”
江上云淡然一笑:“那不过是管家的缓兵之计,哪敢真来跟我对质,况且……那江松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等他?”
“少爷,有个关于管家的传闻,奴婢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听说管家跟二老爷走得很近,此事他自己搞不定,恐怕会请二老爷出面摆平。”
江上云微微一笑:“真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机灵,心眼儿不少。”
小梅诚惶诚恐:“奴婢不该多嘴!”
江上云摆手道:“没什么,只要你对我忠心,有点小聪明也不错,往后府中的闲言碎语,你记在心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及时向我禀报,绝不会亏待你。”说着,自怀中摸出钱袋,看都不看便塞给她,“新年到了,给你发个红包。”
小梅连忙谢恩,接下钱袋偷偷掂量一下,禁不住喜形于色。
这钱袋少说也有两斤重,哪怕都是下品灵石,对她来说也是一大笔横财。她在江家当佣人,除了吃住,每月工钱不过一两下品灵石,就这,已经是她这样出身卑微的女孩儿所能找到的最体面的工作了。
“云少爷对下人真慷慨!”小梅感激之下,心中不由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江上云没有关注小梅的心态变化,心中忖道:“管家是二叔的心腹,走投无路之下,定会去向二叔求救,不过今天就算江东流本人出面也没用,偷了我的通任丹,必须原封不动吐出来!江东流若敢插手保那管家,正好以此作为突破口,顺带来个敲山震虎,杀鸡敬猴,给他点颜色瞧瞧,别以为抱上薛天行的大腿,就能够在江家一手遮天,胡作非为!”
思索间,眼中浮现一抹冰冷的杀意。
……
“江洪这条老狗,岂有此理!”
江铁城是个火爆脾气,听婢女小梅道出江洪与江松父子欺上瞒下,盗用他给江上云准备的“通任丹”,阴谋败露之后,还妄图推小梅出去背黑锅,顿时气炸了肺,一掌拍碎书桌。
“爹,江洪与江松父子如此嚣张,背后必定有人撑腰,此事须得慎重对待,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两条监守自盗的蛀虫。”江上雪俏丽的脸庞,冷若冰霜。
之前她在八方风雨楼,无意间听那江松在人前搬弄是非,已经对此人留下极为恶劣的印象,如今得知他竟把弟弟的丹药据为己有,越发怒火中烧,暗自动了杀机。
江铁城深以为然,高声呼唤侍从:“来人哪,速将江洪江松父子传来见我!我要当面问个清楚,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话音方落,书房门外突然传来朗声大笑。
“大哥,大过年的,为何大动肝火,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小弟替你分忧解难。”
江东流一身青衫,文质彬彬,面带微笑走进书房。
江洪与江松父子,低眉垂眼的跟在他身后,神色俱显得有些慌张。
江铁城一见江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这老狗,竟还敢出现在江某面前,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江洪虽有江东流当靠山,然而毕竟是江府下人,江铁城身为家主,积威难犯,一声怒斥,便吓得他两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赔罪。
“老爷,都怪老奴一时鬼迷心窍,生出贪念,与我儿无关,老奴甘愿受罚,只求老爷念在老奴这些年来鞍前马后尽心服侍的份上,法外开恩,饶恕我儿江松。”
江松见父亲这般摇尾乞怜,蓦地攥紧拳头,偷偷瞪了江上云一眼,目光阴冷怨毒。
江上云觉察到他的怨恨,淡淡瞅了他一眼,心中已然动了杀机。
“本来看在江洪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