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令得众人陷入呆滞,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一个年方十三岁,向来被视作废物、书呆子的少年,挑战内门十大高手之一的秦川,脚踏火山,步步生莲,最终一剑将之击毙。
擂台四周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人们屏住呼吸,甚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江上云,以行动狠狠打了那些不看好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令他们脸皮发烫,无言以对。
“大胆!”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惊得众人回过神来,不约而同望向怒喝之人,顿时目光一颤,心惊胆寒。
刑堂长老吴法善,长身而起,横眉怒目,满面杀气,戟指生死台,厉声质问:“江上云,你可知罪!”
眉头微蹙,江上云淡然反问:“吴长老这话莫名其妙,敢问弟子何罪之有?”
“你明明可以留手,却故意杀害秦川,用心歹毒,手段残忍,罪大恶极!”
吴法善多年来执掌刑堂生杀大权,积威难犯,这番指责字字蕴怒,声似惊雷。
旁观者听在耳中,尚且心惊肉跳,两股战栗,江上云却面不改色,只觉得好笑。
目光直视对方,傲然反驳道:“生死契下,各安天命,我杀秦川,问心无愧,倒是你吴长老无事生非,其心可诛。”
吴法善没想到他非但不怕自己,还敢反唇相讥,气势顿时大为受挫,不由恼羞成怒,“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竟敢跟刑堂长老顶嘴,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凭你这桀骜不驯的态度,我就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废了你的修为,免得日后走上邪道,败坏天道宗门风。”说罢,突然张口喷出一道真元,蕴含恐怖雷音,轰向擂台之上。
“江上云,还不快滚下来,跪地领罪!”
“无耻之徒,技止此耳。”
江上云暗自冷笑,闪身平移三丈,避开吴长老这道暗藏杀机的咆哮,负手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冷冷俯视吴法善,毫不掩饰眼中的鄙视。
“吴长老,你这个刑堂长老,只是宗门法规的执行者,并非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等于门规,凭什么你说我有罪就有罪,试问是谁给你的权力?宗主还没说话,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给我强加罪名,喊打喊杀,可有请示过宗主?你眼里还有宗主吗?自己僭越在先,目无宗主,居然还好意思责备我不敬尊长,你吴法善,还要不要脸?你为跪舔薛家,当众颠倒黑白,打压于我,假公济私,执法犯法,似你这等不仁不义、寡廉鲜耻之徒执掌刑堂,我天道宗,谈何公正!”
他这一席话,说得痛快淋漓,掷地有声。
台下四万天道宗弟子,薛家党羽只是少数,多数人对江上云并无偏见,事情经过都看在眼中,是非对错,心里自有一杆秤。
“倘若江上云因杀秦川获罪,生死契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吴长老的指责,太过强词夺理。”
“生死契也是一则门规,理应受到刑堂维护,吴长老若责罚江上云,等于自扇耳光。”
“哼,吴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不因为秦川是他刑堂的执事,更是薛家的走狗,我算看透这老家伙了,什么德高望重,什么秉公执法,全是扯淡,帮亲不帮理才是真的。”
众人窃窃私语,望向吴法善的目光,渐渐失去往日的敬畏,多出些许不屑的味道。
吴法善气得老脸涨红,忍无可忍,正待亲自出手,击毙江上云,身后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
“吴长老,江上云与秦川之战,胜得光明正大,既然双方订下生死契,便怨不得对手开杀戒,你对江上云的指责,纯属无理取闹,坐下冷静一下,莫要再出言无状,徒惹晚辈耻笑。”
方天豪凝视吴法善,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迫使他强忍怒气,闷声坐下。
转身面向擂台,方天豪冲江上云温声道:“下去休息片刻,准备下一场决斗。”
江上云拱手道:“多谢宗主体谅,不过,此战弟子消耗不大,为节省时间,直接开战即可。”
方天豪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说,转身望向薛天行,淡淡道:“薛师弟,令郎在台下看了那么久,想来已经摸清对手深浅,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薛天行嘴角微微抽搐,对他话中的讥讽佯装不知,回头问儿子:“乘风,胜算如何?”
傲然一笑,薛乘风自信满满道:“父亲大人尽管放心,十招之内,取他狗命。”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擂台。
望着儿子的背影,薛天行颔首微笑。
江上云击杀秦川一战,看似精彩,其实表现出的实力,完全在他预料之内。
“不得不说,这一个月来,江家小子修为突飞猛进,迷踪步更是突破极限,倘若再给他一段成长时间,恐怕乘风真的会沦为他的踏脚石,不过现在,他还不是乘风的对手,借此机会扼杀这一危险的萌芽,不失为一桩好事。”薛天行轻声道。
“父亲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担心刚才那一战,江上云没有使出全力,老二万万不可大意。”薛惊鸿沉声道。
“这你不必担心,就算江上云还有后招,乘风又何尝没有底牌,而且,还不止一张。”薛天行面露冷笑,
此时,薛乘风已经走到通往擂台的阶梯跟前,身形突然一晃,原地消失,旋即出现在擂台上,凭空瞬移一丈。
江上云见此情景,不由微微动容。
“薛乘风的轻功,比一个月前大有进步,而且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