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看着燕少的眼睛,说我愿意。
然后我问,燕洍羿,你愿意娶林小莹为妻吗?
燕少握住我的手,他很温情脉脉地回答我:“我愿意。”
他这话刚刚说完,牧师生怕自己再不说就没一点台词了,立马抢白道:“我正式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我和燕少顿时笑了起来。
戒指套到相互的食指上,牧师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台词漏掉了,于是,很满意地点头:“燕洍羿,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一旁的钢琴师立刻奏起了音乐,唱诗班的孩子们都吟唱起了轻柔的歌。
燕少低头来吻我,细细地吻我。
好似春雨润物一般。
我也缓缓地回应他,这般甜蜜绵长,足够在我的生命里烙下一辈子的印记。
燕少把我抱起来,转过身,大踏步地从圣坛上走下来,我勾住他的脖子,能感觉到长长的婚纱在地上拂扫着。
仅有的至爱亲朋站在教堂里微笑着看着我们。
燕少即将要把我抱出教堂的时候,阿青突然叫道:“姐姐,你不扔花吗?”
我这才想起。
急忙背对着他们,把花往后面扔了过去。
于是,身后立刻传来鸡飞狗跳之声。
最后是小甜甜的笑声响了起来:“哈哈,姑奶奶抢到了,姑奶奶抢到了。”
小相公在骂:“你一个妖精,接什么婚?你以为你还能遇得到唐僧啊?”
阿青也骂:“就她会飞,人家牙牙多实诚,比她飞得快,都没说抢。”
牙牙一脸懵懂地:“抢什么?花花里有吃的吗?”
燕少把我抱回了车里,然后他拿出了瓷瓶,递给我。
他很是担心地问我:“疼得很厉害吗?”
我不说话,只是扯开瓷瓶的盖,默默的吸着。
稍后,他让我躺下,让医生给我打上点滴,然后对我说:“你先睡一会儿,我们计划傍晚的飞机,去见老太太。”
我确实已经非常累了,整个人都有虚脱一般的感觉。便说好,然后就睡了去。
我知道,燕少其实也知道。
虽然符大师兄是那般轻松的模样,但我们都知道,我未必,真的能活过这个冬天。
磅空是现在我们所有的希望。
我最后的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当时看到燕少的脸色,我心里就一句问话:已经转移了吗?
那时候我哀凉地看着燕少,看着他,也看着自己的内心,是那般无助。
所以,我们要趁着仅有的时间,把所有的心愿都完成,对吗?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了飞机上。
燕少见我睁眼,忙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我摇头,说没有,我睡得很好,这几天头一次睡得这么香。
燕少摸了摸我的额头,告诉我,很快就要到老太太所在的城市了,也是燕家所扎根的地方。
家灵姑妈也在飞机上,见我醒来,就给我量了体温。
她安慰我道:“你现在生命体征还是很稳定的,不要有心理压力,放轻松,疼就赶快说,别忍着,知道吗?”
我点头。
我懂现在所有对我采取的措施,都是纯爱心性质的,丝毫没有治疗的作用,也没有治疗的必要在里面了。
待到飞机降落,便已经有专车来接我们了。
燕老太太,也是燕少的奶奶,住在一个类似于秦家老爷子住的地方。
山清水秀是共同的特点。
而且那边,也有一片竹林。
见我一直望着那黑黝黝的竹子发呆,燕少问我:“看什么?”
我啊了一声,说我没看什么,只是想知道,竹林后面是不是有山,现在天黑了,看不大清楚。
家灵姑妈就笑道:“也不是什么山,就是个小丘陵,之间还有几座外宾楼,是从前接待贵客用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家灵姑妈道:“以前秦家也住这里么?”
家灵姑妈愣了一下,但随即答我道:“对啊,秦月天跟你说的?秦月天的父亲以前在这边工作过,小时候和我们步云还是穿一条裤子的小伙伴呢,不过后来他父亲调走了,他也跟着走了。”
家灵姑妈说完,燕少倒是全然呆住了。
他无比震惊地:“为什么我不知道?”
家灵姑妈叹气:“这不怪你,当初发生那种事,你得了失语症,虽然最后治愈了,但从前的事情,基本都不记得了。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你只黏着梁四,把他当成爸爸……谁都不认了。”
燕少用全然惊呆地表情看着家灵姑妈。
半晌,才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家灵姑妈点头:“我骗你干什么?你有什么价值让我骗吗?”
燕少皱着眉,隔了好一会儿,才问家灵姑妈道:“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家灵姑妈叹气,看了看燕少,又看了一眼阿青。
然后她又继续叹气,道:“到家了,下。”
燕老太太住的是小洋房,有一点俄罗斯和西班牙混搭风格的别墅,花园里种着长青的植物,甚至有些不知名的花,还盛放着。
夜灯很温暖地照着通往大门的小路。
家灵姑妈敲门,便有保姆来敲门。
客厅里传来电视很大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小品还是相声。
我们进去的时候,燕老太太正坐沙发上打瞌睡。
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老太太,穿着手工织造的米灰色毛背心,内搭红色秋衣……这装扮,挺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