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龙肃炀一个激灵,神色顿时清明,声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罗欣儿迅速的爬起身来,猛地以头撞开那名逼上前的暗卫,丢给自己一个残忍的笑,然后绝然而然的跳下了悬崖,连一个留恋的眼神也不曾给自己。
十名暗卫全都傻了眼,太子妃跳了崖,这下该如何是好?
“不——”
龙肃炀嘶吼着扑到悬崖边,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住急速下坠的罗欣儿,可是又哪里能抓住她半点衣角?
原来,她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她会不要太子妃的荣寵,他甚至为她虚设后院只寵她一人,却原来,她真的看不上啊!
欣儿,欣儿,本宫那么爱你,又怎容许旁人玷污你?本宫这样做只不过是吓吓而已,你回来啊,本宫再也不伤害你了,就算你喜欢龙胤,本宫也不在意了,只要你回来,本宫会想办法把他绑来交给你!欣儿啊——
不!你生是本宫的人,死也是本宫的鬼!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远不可能逃离本宫的手心!
忽然,龙肃炀站起身来,眼中带着嗜血的寒意逼向那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提着裤子忘记穿上的暗卫,一把抽出他的佩剑,刺进了他的心窝子,然后猛地一脚将他踹下了悬崖。
剩下的暗卫莫不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
龙肃炀狠狠扫了他们一眼,扔掉剑冷声问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暗卫头领趋前看见夜幕下一条灰白色纽带蜿蜒向前,忙回道:“回太子殿下,下面是怒江。”
这怒江源起南疆沸城,横贯东陵最西边的五个州县,再流经北戎与西越的交界,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线,最后流向西北边的沧海。
如果下头是坚硬的崖底,欣儿跳下去必死无疑,可如果是江流……
龙肃炀心底漾起一抹浅薄的希望,沉声吩咐道:“给本宫派人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记住,不可惊动任何人!若被父皇母妃知晓,本宫唯你们是问!”
暗卫们顿时傻了眼。
怒江之所以叫做怒江,乃是因其江水滔滔,汹涌澎湃。太子妃掉下去这会儿,就算没死,只怕也被冲到数里外了。让他们去怒江下面寻人,这任务简直比让他们九个人去杀百个人还要艰巨得多!再说,堂堂太子妃失踪,怎可能瞒得了太久?
暗卫的迟疑,让龙肃炀双眼危险的眯起。
暗卫头领感觉到龙肃炀身上的气息变冷,立即抱拳道:“属下等领命。”
……
那边龙澈完事后,搂着沈宛月心满意足的靠在大迎枕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爱妃,药王云中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宛月柔婉的笑着道:“师尊他是个七十多岁仙风道骨的老人,他为人低调,不喜金钱不慕权势,所收弟子都是颇有天赋的寒门子弟,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研制各种各样的丹丸。”
沈宛月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指在龙澈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挠得他心里痒痒的难受,想要再一次的寵幸她,却又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赶忙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云中白只收寒门弟子,又怎会收了爱妃你为徒?”
“呵,具体是怎样臣妾可不了解,不过臣妾听父亲说过,沈氏先祖早年救过还不曾出名的他,娘亲见臣妾有心学医,才让父亲写了封信给师尊,臣妾才有了拜他为师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龙澈点点头淡淡道:“不知道云中白除了炼制益元丹外,还会炼制什么样的丹药?”
“师尊从六十岁开始便专职炼丹,什么养血生肌强身健体的丹丸都炼制。在他炼制的丹丸中,益元丹乃是最为难炼的药丸之一,耗时耗力,其材料珍贵难寻,往往炼制一两百颗能成功一颗便是幸运的了,是以其价值根本不是金钱来衡量的。那日给太后服食的益元丹,乃是师尊临走时留给小师妹的,臣妾花了许多钱物才换了过来,不成想正好救了太后一命。”
“怎么云中白不在药王谷?”
“半年前便与鬼医邪月尊相约去了海外,怎么,皇上要寻师尊吗?”
龙澈也不否认:“朕想让云中白炼制几枚丹丸,不知爱妃能不能为朕搭个桥?”
“臣妾为皇上搭桥自是没有问题的。”沈宛月蹙眉道:“可是师尊前去海外少说也要三五载才会回来,不知道皇上着不着急?不过说起炼丹,臣妾的三师兄纨夙公子在学医方面天资过人,得师尊亲传炼丹,比师傅也差不了多少呢。”
“呃。”龙澈兴致浓厚的问道:“他可在药王谷?”
沈宛月摇头道:“听闻三师兄在晋王府上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次臣妾问晋王世子,他没承认。”
龙澈的眼波微微荡了荡。
“晋王世子寵爱二姐,可是二姐似乎很是厌恶臣妾的家人,臣妾有心进晋王府探知一番想必也是不被允许的。”沈宛月想到什么,面上忽然一喜:“不过下个月药王谷会组织去北戎的那支山采摘雪中火莲,想必三师兄也是会去的。臣妾先前原本想好带着师妹随师兄几个去看看的,只是现在有幸进宫服侍皇上,宫妃轻易不得出宫,更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和失落:“雪中火莲百年结苞,百年开花,百年成熟,乃是难得一见的圣药,听闻海外传来的剧毒“蚀骨”,便需要雪中火莲为引呢。”
龙澈心里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