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北堂野不甚在意的道:“只要晋王妃能对出孤所出的对联,孤便会信守承诺,将奔月箫送给晋王!”
“既然如此,便请北戎太子你出对吧!”君绮萝说着对外喊道:“乐笙乐箫,速速回去将我的水云笛取来。”
她注入了内力的声音在殿内听着不大,却是传得隔壁偏殿都听见了。
乐笙乐箫回了声“是”,便施了轻功离去。
她们一走,北堂野便恳请龙澈让人按他的要求送来了笔墨纸砚。
北堂野将玉箫插在腰带上,从小太监手中取过宣纸,手一抖,两幅宽约一尺半、长约一丈半的宣纸并排摊平在地上。这一手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须得辅以内力。会功夫的人能看出,他的内力极强!
北堂野拾起地上硕大的毛笔,在铜盆装着的墨盆里饱蘸浓墨,提笔开始在纸上挥毫泼墨。
临近的人看见他这个阵仗,无不好奇的站起身来,随着北堂野的书写,一字一顿的念道:“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这是一幅以草药为主的对联,辅以拟人的手法,不可谓不刁钻!
然而抛开对联本身不谈,单是北堂野这一手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好字,亦让无数人对他高看了两分。
北戎是以数十个部落组成,除了北戎的国都辽城、几个重要的城镇和北戎的边城乃是以条石堆砌的城堡或城池外,其他的地方多数都是住帐篷,他们牧牛羊逐水草而生,对于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根本就不怎么看重。然而北堂野居然写得一手不输东陵人的好字,怎不让人称赞?
便是君绮萝和龙胤都不由对他另眼相看。如果他不是北戎人,如果他的嘴没那么贱,想必他们是可以很好的相处的!可是……
没有如果!
“晋王妃,该你了!”北堂野看向君绮萝道。
此时,殿中不了解君绮萝又关心她的人无不是为她捏了把汗,当然也有看好戏的,比如一直不相信君绮萝会吟诗作对的文妃,进殿后没有说话的沈宛月以及太后等人。当然不会漏掉纳兰明珠了,此时她的表情最是夸张,几近幸灾乐祸。
君绮萝握了握龙胤牵着她的手,没有表现出畏怯,也没有表现得自信,在众人的注视下淡然的走出来,接过北堂野手中的巨笔。
人们发现,那笔足有一岁婴儿的手臂粗,君绮萝如莲藕般细嫩的玉手都快握不住了。
君绮萝并没有立即动笔,而是观察着北堂野写下的对联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在有人心里暗骂她“不会就别装”的时候,她才蘸了浓墨走向另一边的空白宣纸。
一笔下去,力透纸背,君绮萝旁若无人的挥动巨笔。
就近的人在她写下第一个字后,无不表现出一副惊骇的表情,便是她身边的北堂野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看见前面的人的表情,有些坐在后面席位的人再也坐不住了,离开座位来到宽敞的过道里,其中竟有好几个在才学方面颇有成就的老者,之前为君绮萝和龙胤婚礼做司仪的国子监祭酒侯敬年也在其中。
对比北堂野的字,有人惊呼道:“天啦,晋王妃的字怎么和北戎太子的字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不会吧?难道刚刚晋王妃提笔前并不是思考怎么应对,而是在观察北戎太子的笔迹?!”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临摹得这般肖似,简直就是天才嘛!”
仿佛清水注入油锅,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多数都是对君绮萝的赞美之词。
众人看着君绮萝的眼神,近乎炽热。只是立即的,那些年轻的男子便感觉到有一道芒刺刺在身上,顺着视线望去,见到竟然是晋王在拿眼刺他们,立即的缩了缩脖子,识相的隐藏起眼中的灼热来。这晋王太霸道了,连表现出对晋王妃的喜爱都不行!
看着殿内的场景,文妃、纳兰明珠之流气得险些咬碎一嘴银牙,最后想到北戎太子是让她对对子,又不是比写字,她们便又存了看好戏的心理,等着君绮萝出丑。
殿内的气氛被君绮萝推得老高,然而她分毫不受影响,笔走龙蛇,不过须臾就搁下巨笔。
“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苁蓉出阁,宛若云母天仙。”有人念道。
“两幅字几乎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不错不错!又以草药对草药,辅以相同的手法,对仗工整,妙妙妙!”侯敬年捋着胡须点着头,看着地上的对联,满眸赞赏。
“多谢侯祭酒夸奖,微末技艺,不足以道。”君绮萝对侯敬年的方向微微倾身,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却是气惨了龙澈和太后。这分明是把侯敬年一个臣子与他们同等对待啊。
文妃又想作梗,被她身边的香妃拉了拉衣袖,立即想到刚刚的事,便紧闭着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又骂出来,惹一身骚。
侯敬年吓了一跳,赶紧的避开一边道:“晋王妃此举折煞老夫了。”
“侯祭酒为本王妃和阿胤的婚礼做司仪,我二人因为太忙还不曾登门道谢,本王妃此举权当对侯祭酒的谢意吧。”君绮萝说着对侯敬年再次倾了倾身。
见君绮萝这样说,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