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求救似的望着蕊乔,蕊乔哼了一声道:“看瘦马就看瘦马呗,我也挺想看看的,要是有中意的,就给你买一个回来当侍妾不是更好?我也乐得清闲。”
李巽讨好道:“看你说的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图一个好玩吗,谁真的要娶侍妾了?宫里那么多个我都没有正眼瞧,你这会子倒吃起干醋来!”
蕊乔不理他,趴窗边看风景了,李巽只得赶紧把老婆搂住了哄啊哄的,一路上说了很多好话,说的前头的车夫都听不下去了,但是说着说着又没了动静,永馨嚷道:“娘——娘!要抱!”
趴着装睡的永定一把拉住小女娃摁在怀里道:“别叫,没看见爹娘正亲嘴呢嘛!”
这句话一出,蕊乔忙将李巽推开道:“滚~瞧你把孩子都带坏了。”
说着,伸手把两个孩子囊入怀中。
李巽仰天叹了口气,唉,把孩子带出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要不是看永定还小,真他妈的想让几个心腹把永定押到封地去。
后来到了扬州,果真还是去看了瘦马,所谓瘦马,就是一些人出资把穷苦人家的女儿买下来,为了将来能卖个好价钱,即所谓的一等瘦马,授以他们琴棋书画,诗文句赋等才能,另加奇&*淫&*巧计,以从中牟利。
皇帝自问治下清明,但仍是不能防止百姓之中有此类事情发生,一是重男轻女思想古已有之,生了女儿总不是太重视,若是能嫁个大户人家,哪怕当个妾,也觉得是好的,根本不在乎女孩儿自身的意愿。二是江南富贾本来就多,扬州又是运河上一条重要的盐路,很多盐商在这里建宅子,渐渐地,瘦马就等于是专门贩卖给盐商的一种敛财手段了。就是苦了那些女孩儿,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嫁给糟老头子,也许没过几年老头一死,就没了着落,只能流落到秦楼楚馆去了。
李巽来的时候是兴致勃勃,走的时候却是心事重重。
蕊乔说:“你别说我没心没肺,这几千年的事了,你一下子也整治不完,再说你都卸了一身担子了,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得,真要去管,也是你儿子的事,留给他去琢磨。”
李巽道:“也是。”继而租了一艘船,载着老婆孩子在瘦西湖里随波逐流,两岸的绿意绽放的茂盛,永定高兴的伸手去摘道上垂下的柳条,害的整条船晃了起来,把永馨给吓哭了。
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抱了妹妹在腿上,拿柳条挠她的脸哄她,没多久,永馨又破涕为笑。
蕊乔看着四周如画的风景道:“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我挺喜欢这儿的。”
“好啊。”李巽一口答应,他在哪里落脚都无所谓,关键是老婆中意,其后便买了一座宅子,大兴土木,规制坦白说已经比宫里的小很多了,小的简直就是迷你型的,但在扬州本地人看来,这还是来了一个土财主,于是扬州商会的头目特地邀他去喝茶,李巽只能装成自己是做茶叶生意的,结果装着装着,真的卖起了茶叶,扮的有模似样。
一年之后,宅子落成了,取名为‘熙园’。
殷世德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就总带着木槿来做客,木槿出宫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蕊乔很担心自己误了她,所幸的是殷世德医术了得,将她身子调养的不错,次年再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了身子了。
永定绕着木槿蹦蹦跳跳的喊:“哦——哦——!木槿姑姑要生小宝宝咯,我又有弟弟咯!”
木槿也高兴,被殷世德喂的痴肥,等钟雪芙和顾逢恩到了,三个男人就摆开了牌桌打马吊,三缺一就由永定顶上。
蕊乔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们别教坏了他。”
李巽拉着永定道:“这有什么,我在他这个年纪,推牌九,掷骰子什么不会。再过两年,你还带我上青楼喝花酒呢!现在好意思说……”
蕊乔无语。
永定其实也爱打牌,搓着双手乐呵呵的坐下了,结果他一个小孩儿大杀四方,赢得盘满钵满,且回回都赢,赢的他都没意思了,道:“嗳,殷叔叔,顾叔叔,爹,你们该不是都故意冲牌给我吧?”说着,探头去看他们的牌,还真的是输给他了。
他挺得意的,自己的牌技可真了得。
等牌局结束了,木槿回到屋内对殷世德道:“你这放牌也放的太明显了,有你这么拍马屁的嘛,输了多少呀?”
殷世德道:“我那是放给陛下的,哪里知道他不要,通通冲给他儿子!不过——”殷世德嘿嘿一笑,“输点小钱有什么,咱们赌的小,输再多也不过就那几两银子,倒是陛下,哪回咱们来这里不是白吃白住兼打秋风?这回更好,你大着肚子过来,娘娘一定不放你走,留你下来安胎,到时候这里的补品你捡贵的吃,别客气,都是你夫君我输得。”
木槿捂着嘴偷笑:“你呀你,贼精贼精的。”
既然木槿都住下了,钟雪肤和顾逢恩自然也盛情难却,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钟雪肤自那年和顾逢恩死遁后就一直在京郊外住着等皇帝的消息,结果等着等着,先一步把肚子给搞大了,生下一个姑娘,眼下刚好能和永馨玩到一块儿去。
春去秋来,到了木槿也生孩子的时候,谁知刚过了产褥期,竟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彼时正忙着和顾逢恩还有殷世德打马吊呢,门外的管家一路跑进来一路喊:“老爷!老爷,不得了,门外来了一位贵客。”
管家虽然不是京城跟来的,但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