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又下起雨来,芸茉冷的瑟瑟发抖,像只被风刮下来的小麻雀,狼狈至极。
钟昭仪到底是心软,走过去劝慰了一阵,芸茉见势立刻抱住了钟昭仪的腿不撒手,哭求道:“娘娘,求娘娘您大发慈悲,眼下没人能帮我了,奴婢不敢求娘娘替我做主,只求娘娘看在我和芸初一同进宫的份上,芸茉愿意此后侍奉昭仪娘娘,只要娘娘一句话,内侍监必定愿意卖这个人情的。”
钟昭仪有些犹豫,芸茉继续道:“长春宫的人都联起手来排挤我,就因着我是昔日如嫔娘娘调理过的手下,可这宫里有几个不是如嫔娘娘调理过的?怎么不见他们找别人的茬?每次都把最粗最下等的差事交由我来做,忙到三更半夜了,冬天里把被褥全都卷走,不让奴婢好睡,夏天就叫奴婢去池塘里捉青蛙,吃的饭菜能有剩下的给我已是很好,大部分都是馊的。”
芸初听了,鼻子都酸涩起来:“今日才知你在长春宫过的这样苦,贤妃娘娘瞧着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你过这样的日子她竟不闻不问吗?”
“贤妃娘娘哪里知道!”芸茉泪流满面,“我一进长春宫就被指派给了杜依人,而今杜依人因着医治不及时都赖在如嫔娘娘头上,连带着我也没好果子吃,说是我与如嫔娘娘里外串通好的,奴婢有冤没法说。只求早日离了长春宫吧。”说完,巴巴的望着钟昭仪,眼见钟昭仪动摇,更是一个劲的磕头。
然而就在钟昭仪要答应的时候,主要是她不想再耽误芸初离宫的日子,便想干脆去内侍监与张德全说和说和,看能不能把芸茉讨来。孰料却被芸舒给制止了。
芸舒踱到她们身边,冷冷的眼神如利剑般看着芸茉道:“既然此事你是为如嫔所牵连,去合欢殿求如嫔的庇护岂不是更好?”
芸茉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肩膀:“奴婢不能擅自离开此地,只是恰好遇见了昭仪娘娘,这才说起。”
芸舒长长的‘哦’了一声,似意味深长道:“恰好……”
钟昭仪或许是好骗,但她不傻,见着芸舒来了,是她信任的,立刻便循机与芸舒一道走了。
芸舒听了芸初说的整个过程,讥笑道:“早不诉苦,晚不诉苦,刚好你们经过时被你们瞧见?!看来贤妃娘娘是知道芸初要走,亟不可待的要给昭仪娘娘您送礼呢!依奴婢看,就算昭仪娘娘您不向内侍监讨人情,只怕贤妃娘娘也会想办法把人给您塞到兰林殿去。奴婢在这里多说一句,娘娘还是闲事莫理吧。”
钟昭仪被她说的心中也起了疑惑,芸初听后呆呆道:“不会吧,那是芸茉,从前咱们在钟粹宫……”
不待她说下去,就被芸舒打断了,“钟粹宫是钟粹宫,钟粹宫的时候,大家只要听姑姑的吩咐办事即可。出了钟粹宫便是各为其主。”
芸初无话可说。不可否认,芸舒说的对极了。她想起自己曾经问过芸舒,赵美人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多年来,她是如何在她的爪牙下活过来的?
芸舒只说了一句:这宫里别说妃嫔,宫女,太监,就连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只有认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才能保住的这条命。
芸初现今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懂了。
芸舒看着善良天真的芸初摇了摇头,对钟昭仪道:“就当是为了让芸初安心,我也不会急着带她离宫,所以娘娘大可放心,不必着急,我们可以等娘娘找到合适可靠的人选为止。”
钟昭仪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