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情朝不利于吉嫔的方向发展,太后已经不想过于干涉这件事了,省的皇帝以为她是在为上官家筹谋,而是选择在一旁坐下冷眼旁观。
皇后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冷冷道:“此事到如今扑朔迷离,但本宫不会任由后廷乌烟瘴气,本宫瞧着珍贵人的奴婢似乎是个忠仆,那么本宫也提醒你,可记得你到底是在为谁效力?”
绿萝抬头道:“奴婢是宫里的人,自当为陛下效力,为主子娘娘效力,为太后效力。”
“很好。”皇后言罢,问道,“那么本宫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吉嫔陷害你家主子,可如今你家主子好端端的在这里,吉嫔却没了一个孩子,这当中必定是有一些常人不识的招数,吉嫔毕竟只是一届女流之辈,不懂得什么医理,但大抵总有些直觉,只可惜也许她现今的直觉是错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这把扇子上,那么如此一来,我等自然无从在扇子上挖出真相。所以本宫要问你一句话,你给本宫好好想好了再说,由始至终,由吉嫔怀孕起,你家主子可有过什么反常的言行举止没有?”
绿萝沉默了一下,皇后道:“无妨,你细细的想,陛下和本宫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想放过,包庇任何一个人。”
绿萝沉吟良久后猛的抬头,双眼放光,侧目看向身边的秦淑珍,似有一些欲言又止。
太后和吉嫔也都觉察出一些什么来,紧张的心眼子都跳到喉咙口。
皇后问:“怎么着?可是想起什么了?”
绿萝颤声道:“奴婢……奴婢不敢欺瞒皇后主子,奴婢记得有那么一句话,珍贵人似乎曾经说过。”
“哦?”皇后反手支颐,十足的风度优雅雍容,“她说了什么,你与本宫一一道来。”
绿萝看了一眼秦淑珍,清了清喉咙道:“奴婢,奴婢记得当时是,是珍贵人第一次承宠,从勤政殿出来。”顿了一顿,又道,“当时珍贵人因为吉嫔有孕的事闷闷不乐,奴婢便开解主子,说他朝一日主子也会有的,但是主子却道——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在她有孩子之前,让别人先有。”
秦淑珍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向绿萝,绿萝垂头对秦淑珍磕头道:“对不起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奴婢实在不能知情不报。”
秦淑珍当即瘫软在地,绿萝的话于她而言无疑于敲响了一记丧钟,她已无力辩驳。
太后‘哈’的一声,道:“果然如此,还是皇后慧眼。”
皇后抿唇笑道:“为陛下和母后分忧是臣妾应当的,治理后廷更是臣妾的责任,臣妾不敢推脱。”说着,复又望向底下的绿萝道,“你做的很好,你没有对不起谁,因为你人在宫里,就是陛下的人,要为陛下尽忠,而不是为宫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尽忠。只是而今只有你的一面之词,本宫再问你,除了你之外,可还有谁在场,听到珍贵人说过这句话?”
绿萝想了片刻道:“当日从勤政殿出来,还有一个叫晴音的宫女伺候过主子,奴婢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那好。”皇后大手一挥,“传晴音过来就是。”
没多久,未央宫的主事把晴音送了过来,晴音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吓得面无人色,皇后安抚她道:“你是未央宫的当值宫女?你不必害怕,此事与你无关,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今日召你来,是本宫想问问你关于珍贵人承宠当日的情形,你可还记得?”
晴音跪下道:“回主子娘娘的话,奴婢记得。”
“当真记得?”皇后又确认一遍,“事隔多日,你确定你所说的能巨细无遗,毫无疏漏?”
晴音冷静下来,理了理头绪道:“主子娘娘面前,奴婢不敢偷奸耍滑,因此要说绝对记得,奴婢也是为难。但奴婢对那一日的情形还是十分清楚的,因为陛下从未召过任何小主来过未央宫,奴婢也是头一回服侍后廷的娘娘,自觉十分荣幸,之后伺候珍贵人梳洗,珍贵人一出手便赏赐奴才十两银子,奴才自进宫以来没受过那么重的打赏,心里委实高兴,因此一直记着珍贵人。”
“那你在堂上指出来!”皇后吩咐晴音。
晴音看了一眼同跪在身侧脸色苍白的秦淑珍,凑过去唤了一声道:“娘娘,奴婢是晴音。您可还记得吗?”
秦淑珍耷拉着脑袋,欲哭无泪。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皇后继续道:“很好,那本宫问你,那天你送走珍贵人和她身边的婢女时,可有听见她们说什么?”
“这……”晴音面露难色。
皇后道:“你实话实说即可,否则便是欺君。”
“奴婢不敢。”晴音忙以额头抵地,“奴婢只是听的不太分明,依稀觉得珍贵人似乎并不太高兴,她的婢女说了一句什么哄她来着,奴婢并没有刻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