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趴下两匹马终于赶了回来觉都没睡一个只把自己洗巴干净就来接嫁妆的薛世子一看到纪真憔悴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媳妇脸色好难看!
难道媳妇反悔不乐意这门婚事了?
可是这是皇帝赐婚!
对,这是皇帝赐婚,不能反悔,所以媳妇只能自己一个人难受自己折磨自己。
薛世子顿时也难受起来了。
薛世子一动不动站在纪真书房门口当标枪,碍事极了。
纪真一场考试透支了元气,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懒得动弹,就冲薛凛招了招手,想起木槿那声“薛少奶奶”,想笑,又强忍了下去,脸上就有些扭曲。
薛世子浑身都开始冒冷气了。
纪真见叫不动人,也不想当着一众正在抬嫁妆的人喊人,就瞅了木槿一眼。
木槿瘫着美人脸走到薛世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少奶奶,少爷请您过去说话。”
说完,后退三步,转身,避出书房,走出老远,揉了揉一见到世子就有些发疼的后脖颈。
薛世子僵硬着转头看向那个妖精脸,看人走远了,又僵硬着转头去看正瞅着他笑的媳妇。
纪真又招了招手。
薛世子几步窜过去,看纪真脸色实在不好看,身子似乎也有些使不上力气,就心疼了。
纪真说:“没事,考试累着了,歇歇就好。”
薛世子瞬间就领会了:“会试?”
想起自己会阻了纪真的前程,薛凛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纪真点头:“是呀,会试,考起来可熬人了,光我知道的就抬出去好几个。”要不是他有异能撑着,还配了几粒补气血的参丸,被抬出去的肯定也有他一个。
薛凛直愣愣站在纪真身边,不吭声,也不动。
纪真一看就知道他媳妇想偏了,说:“这次考试可真是难得的机会,考完会试后面就不用管了,既检查了自己的水平,又不用担心不小心中了进士不得不做官。我懒散惯了,受不得拘束,那些按时点卯的活计可别找我。”
薛凛沉默着去摸纪真的脸,眼睛黑沉沉的,目光十分复杂。
纪真拉下薛凛的手,摸一把,说:“咱们家你做官我赚钱,多好啊!”
薛凛沉默着把人抱了起来,紧紧的。
纪真推了推薛凛,推不开,蹬蹬腿,够不着地,脸就黑了:“薛三少奶奶,再不放手你相公的排骨就断了。”还没过门就想谋杀亲夫,简直不能忍。
薛凛急忙松手。
纪真就摔地上了。
薛凛又赶紧把人抱了起来,四下看看,在摇椅上坐下了。
然后,往后一靠,摇椅一摇,人就睡着了。
纪真扒了扒腰间那两只铁钳子似的大手,没扒开,看人睡得沉,考试考出来的疲惫顿时也上来了,往人身上一靠,没多久也睡着了。
纪宁过来,看到抱在一起睡得正香的儿子和“儿媳妇”,呆立半晌,轻手轻脚走过去给人盖了一件披风,捅旺炭炉,又加了几块炭,这才关门退了出去。
两人香喷喷睡了一觉,被人叫醒,出去接宫里赐下来的嫁妆。
黄金百两,绸缎百匹,玉如意一对。
纪家本就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现在多了必须摆在最前面的三抬,纪真果断开了箱子,挑拣着扔了一些每次扔出去都会被人补回来的完全不需要的东西。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出了门,纪真拉住薛凛,说:“明天我是要穿新郎礼服骑马的。”
薛凛理所当然点了头,领着媳妇嫁妆回家。
人群散去,云霁院空了许多,纪真当着纪侯爷的面把绣着凤凰的大红嫁衣和红盖头扔到了火盆里。
纪侯爷脸色十分难看。
这种羞辱人的东西,只可能出自郑氏之手。
转天,纪真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挖出来了。
郑氏的奶娘福嬷嬷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全福人来给纪真开脸。
纪真单手支头靠在椅子上,并不理会面前喋喋不休的所谓全福人,似笑非笑看了福嬷嬷一眼,说:“打断腿,扔出去。”
所有人都呆了呆。
秋红冲手底下四个丫头一挥手。
四个丫头一拥而上,把全福人按住了。
胡石头提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过来,两棍子下去,咔嚓两声,全福人两条腿齐断。
全福人只惨叫了一声就疼晕了过去。
福嬷嬷打个哆嗦,张嘴就想训人。
纪真姿势没变,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打断腿,扔出去。”
福嬷嬷两条腿齐断,没晕,扯着嗓子嚎。
纪真被吵得脑仁疼,就按了按太阳穴,说:“好吵。”
木槿摸出一根银针,一针就把人扎消音了。
正泽院另外两个跟来的嬷嬷直打哆嗦,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磕了满头血也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纪真叹口气,站起身,说:“开了院门,把这几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送去千泽院。”
锁死的院门打开,门外徘徊了不知道多久的纪暄跑了进来,看到拖着两条断腿的福嬷嬷,大惊,那可是母亲的奶嬷嬷!
纪真似笑非笑看着纪暄,毫不犹豫给人添堵:“夫人的奶娘带着老鸨子来给我开脸了。”
老鸨子!
纪暄瞪大眼睛,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纪真眼尖地发现他那个人品端方的便宜弟弟飙了眼泪。
木槿跟在纪真身后,低着头,小声重复:“老鸨子。”声音别提多阴狠了。
纪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