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盾么?给她就是!”
苏瞳眨了眨眼,感觉其中繁杂缘由说给浑敦听他也听不进去,所以扬了扬手中的截光盾,便将浑敦从地上一把提起。
“你你你……你带出了这个!”金枪王吃了一惊,之前谁都没有发现苏瞳出水时还捞取了盾宝。
“哈哈!那是当然!”
将三龙分海叉强行留下了,那是因为苏瞳已经明白昏觞大帝为什么殒落,他为搏烟色的生机,却惨死在界的临渊下,她又怎么忍心将陪伴他一生的烟色带走?
就让那对苦命的鸳鸯,长长久久无人再扰地沉睡在那片无垠的黑冰中吧……至于这截光盾,现在她要带去仙极之城,了却因果!
啪!
一盏玉杯打碎在地,如莺噗通一声,惶恐地跪倒在地。
“夫君恕罪,这一次是如莺大意了!没想到……这,这样的死局他们也能破!”层层华纱如月光一样轻盈地扑洒在地,如莺的背影颤抖连连,看上去分外地可怜。
水念的死,只不过是她第一层的算计,在水念之后,还有天丛云的必杀!
为除傲青,她已经仔细地分析过他身边的所有人,连同苏瞳的出生,还有她过往熟悉的人。她很早之前,便找过九夷一族与兽族。
只不过龙兽傲骨,没有九夷那么好拿捏,只要她欺上门了,就算九夷一族想拒绝,也是拒绝不了的,所以天丛云本是她精心安排的一枚炸弹,无论安放在哪个计谋里,无疑都能将苏瞳炸个体无完肤。毕竟她们是多年的旧识,谁会将朋友防得那样紧呢?
只要苏瞳死了,傲青的小命也去一半!
水念与天从云的结合,本是如莺最得意的杀招,以牺牲一个仙妃为代价,令对手的心防减到最低,就算天丛云修为不济,可是只要站在池畔前轻轻地一挤一推,这事就成了。
谁能想到,就这样的杀劫,苏瞳和傲青都能躲过?
如莺知道,水念的命,对夫君并不重要,但弃了水念,自己却一败涂地,这才是触怒夫君的真正原因。
“既然你今日已知道自己大意,那么下一次,便再小心一些罢。”空气里传来模糊的声音,虽然听上云淡风轻,但如莺明白,夫君已是压着肝火在回应自己,若下一次还有闪失,只怕自己便再也听不见这样和颜悦色的声音。
“如莺……领命!”
在冰冷的地上趴了近半个时辰,早知那人神念离开,可是如莺的身体却软如无骨之参,怎么都抬不起头来,地面被她的汗水打湿了一片。
桌上水念断裂的命牌尤是刺眼。
真仙之上,水泽丰美一域,轻风舒卷,碧叶纷飞处,突然踏出一眉目俊美的男子。
此人比想象中年轻不少,也比想象中fēng_liú无双。
他随手捻起一片青叶,放在鼻下细嗅。
“假假真真,这就是你想到的,对付本尊的伎俩?”樱色薄唇畔掠起了浅浅的笑。“不可否认,很蠢,却很实用。”
叶在风中化了虚,男子负手缓缓向前。
“最令本尊遗憾的,便是当年那件事情,没做干净。”
“当年为夺荒碑,强攻雷神殿,忍了屠神的反噬力量将姓卞的道消,然未预想,那日其子,连同两个不相干的人也在殿中。最终死了三个,却有一魂,逃出生天。”
“本来我亲自出手,绝不可能有活口留下,特别是卞冰雷本人,受了我追名之咒与五杀大刑,无论身或魂,都绝无可能存世。”
“可他既与本尊同列神位,说不定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法,在临终一瞬,的确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渡走一人。”
“依常理,自己活不下去了,本应该渡自己儿子,可卞冰雷本就不是心软的人,说不定不愿将灾祸累及旁人,所以救的是另一个小子?”
“不管怎样,活下去这个,的确聪明。”
“这么多年来,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本名,除了那日,在封仙台上留名。”男子浅笑,眸中有了傲青的影子:“他从无疏漏,竟在封皇之时,暴露本名,这不符合他一贯作风。”
“此次我以破军去试,未想到他雷血二法加身,明明都是血脉神通,他却通通融汇于身,居然让人分不出哪个是先天之术,哪个是后天修成!”
“啧啧!这样一来,待我与他真正会面的那日,便只有一半概率对他追名,何况现在他又故意暴露一个软肋给本尊看,那名为苏瞳的女子……的确是他醉心的人。”
“可是我若夺苏瞳之名,他就能更肆无忌惮,毕竟女人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拿来当挡箭牌,又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向本尊放出的那些信息,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男子眺望苍穹,此间天顶,仿若透明,在薄如琉璃的天外,浮动的是灿烂的辰星。
“傲青?卞之问?亦或是牧云秋!不要以为,这小伎俩就能阻我去路。”
英俊的脸庞,突然有了阴鸷的意味。
“这里不过是个蛋卵,洪荒之外,才是真正的天地,只有以界碑炼器,打碎洪荒诸法,本尊才有希望破界而出,真正达到造物的意境!我便是父神在此界创造的最完美的生灵,除我之外,洪灵荒命,不过通通都是成全我比肩造物的踏脚石而已!”
水袖一闪,人又无踪。
这一日,极乐仙子正在楼中饮酒作乐,自打借浑敦之威震慑仙极之城的兽族之后,九夷的日子越发逍遥。明明纵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