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天道七年,大明国内已经有点国泰民安的样子了。西北的战争在去年秋天已经告一段落。南方的战争,同样是捷报频传。就在天道六年的大年三十,江都的各家报纸,就用加粗的红字在头版头条上登出了“南唐大胜,吴哥城落”的好消息。唐王李彦国指挥的大军,在十二月初五这一天,终于攻破了高棉王国的都城吴哥。高棉国君臣抬棺请降,昔日的南番第一强国,现在已经灭亡了!
转日,天道七年的天道元日,又有好消息传来。在六年十一月下旬,当今圣人的兄长,英太子殿下在恒河水战中再建大功,两万大英水军以少胜多,击败了德里苏丹国的十万大军,还放火焚烧了德里苏丹的三十里水陆连营,烧掉了大小敌船一千余艘。
据说,是役英太子的舰队一度遭到德里军埋伏在岸上的发石机轰击,英太子本人两度更换旗舰,险象环生但是在英太子的镇定指挥之下,全体将士浴血奋战,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取得了胜利当然,也可以这么说,陈德芳率领的舰队中了德里苏丹的埋伏,被人用发石机打了个头破血流,但是最后还是凭着大炮犀利,钢甲坚固反败为胜了……
总之,天竺之战离开最后的胜利又进了一步。取胜后的八国联军已经打开了通往德里的大门。而德里苏丹吉亚斯丁.巴勒班也在德里集结重兵,准备决战!
看来天竺之战的最后胜利也快到手了。
而大明国内的经济,在刚刚过去的一年持续走高。从新大陆、日本和天竺流入的大量金银,以及西北、南番、日本的战争,新大陆和大明西北、东北的开发结合在了一起,转化成了巨大的需求。也极大的刺激了生产。各行各业都显出了兴旺的迹象,就连去年不大景气的南方农业,也迎来了一个不错的年景儿。虽然粮食价格依旧低迷,但是棉花、蚕茧、茶叶、黄豆等经济作物的价格都在上升,让大部分的江南农人都得到了不错的收益。
江南的读书人现在也开始适应这个对他们来说不算太好,其实也不算太坏的新时代了。传统的科举上升的通道虽然没有了。可是新时代某雎贩炊更为广阔哪怕这些读书人并不打算去天道书院这一类的新式大学进修,也不打算放弃求官的梦想改行从商,机会仍然大把大把的摆在他们面前。
且不说去考个从低级事务官(事务官也能上升,只升不到政务官的位子上)做起的铁饭碗儿,就说那么多的藩王封君,现在都需要能帮他们做事的臣子。只要不怕路途遥远,不惧风高浪急,又肯从门客家臣开始做,现在没有病死战死的。大多已经出头了。不是在南唐、南夏做官,就是在天竺当特等婆罗门。而且这条门路现在并没有消失,即便错过了上一波升官发财的机会。现在还有南北明洲大分封的好戏,消息已经在江都城中传遍了,光是北明洲据说就要封十六个国!这做官的机会还会少得了?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了。如果没有胆子去明洲闯荡,那就更没有造反的胆子了。
不过在大同党造反派刘升看来,去明洲闯荡和造反,其实是可以合二为一的。
刘升现在是一名讼师。他是去年从北京政法书院法务速成班毕业的。所谓速成班,自然学制教短。他是天道四年考进去的。天道六年毕业,只念了短短两年。不过他还是考出了一张讼师牌照,成了眼下大明帝国内为数不多的持牌讼师之一。
拿到牌照后的刘升,并没有选择留在北京,而是南下到了大明帝国的经济中心江都,和几个同样有大同党背景的儒生合伙开了个讼师行。由于那几个儒生都没有上过政法书院。对大明律法也不是很懂,因此都没有考出讼师牌照,接不了什么大案子,也不可能给商行当顾问。因而,这所讼师行就以刘升为主。名字也叫“刘升大讼师行”。
持牌大讼师的收入真心是不低的,别看刘升只是个才入行的新人,上了裁判所心里直发慌。但是他的《民法》和《商务法》的功底很扎实,起草的买卖契约非常工整严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凭着这个本事,很快谋到了几个商行法务顾问的差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商行,就是几家放高利贷的小钱庄和当铺。根底都是江南义门,虽然破落,但多少还有些底子。别的生意做不来,就是放高利贷毕竟内行。于是就把余下的家底都拿出来开办小钱庄和当铺了。
而大明帝国前几年颁布了《钱庄法》,对高利贷是有所限制的。年利率不得超过60,否则就是违法,借款人可以拒绝偿还本息!
不过法律这么规定并不等于就没有高利贷市场了,也不等于放高利贷的小钱庄和当铺找不到空子钻。对于刘升这样的持牌大讼师来说,让借款契约符合《钱庄法》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经过他的手定出的契约,无论真实利率多高,都不会招来司法上的麻烦。
凭着这个本事,他每个月都不用上裁判所出庭,就能有50贯以上的收入。在江都,绝对算得上高薪人士了。最近还向和他有业务往来的一家钱庄借钱(当然不是高利贷),在扬州买了所宅子,准备把家乡的老娘接来享福。
这样的日子,对他而言其实也算不错了。如果不是有个倒霉老爹被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逼死,他肯定是大明天子的拥护者一个月轻轻松松就50贯,一年入账600贯。这样的收入在宋朝那会儿,他是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