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凌被朱椿抱在怀中,呼啸的风声在耳际肆虐,刮得他脸庞都有些生疼。急剧的失重感让心跳和血液加速,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朱椿的。
朱椿这么抱着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记忆却已经久远到有些模糊不清了。从去年朱椿大婚之后,到现在一年有余的时间里,他们二人谨守君臣本分,不时刻意拉开距离,然而心中累积的思念此刻却有一种要井喷的冲动。
朱椿贴着自己的硬实胸膛、烫热体温,以及强而有力的心跳,忽然让夏子凌感动到眼眶有些酸胀。如果……这已经是濒死前的几十秒,还有什么需要顾忌和克制的呢?
这么想着,夏子凌反手紧紧抱住朱椿,紧到让两人的胸膛紧密相贴,再无一丝距离。而此刻,他也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地抬眼直视着朱椿。
朱椿俊逸的面庞近在咫尺,两人几乎是鼻贴鼻、口对口的姿势。朱椿本就帅得不似凡人,夏子凌一直知道,这一年来更添些成熟之后,真正让人有些不敢逼视了。此刻蜀王面上挂着一抹邪魅满足的笑意,带得他那眼角微微上扬的星眸光彩飞扬,简直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帅上百倍,而他瞳孔中倒影出的……是自己的脸庞。
“你很开心吗?”夏子凌轻声问道。
“是的。”朱椿将唇贴在夏子凌唇边,喃喃说到。这吐字之间唇瓣轻启,两人的唇却是有意无意碰到了一起。
真好……夏子凌没有躲开自己。过去的一年之中,三百六十五日里,这样的情景曾在梦中不止出现过百次。他就知道,唯有二人死在一起,他们才能抛下一切,夏子凌也才会真正属于自己。
所以,曾几何时,他的心境竟然扭曲到……如果生时不能拥有这个人,宁愿死后同眠了呢?
朱椿双臂紧紧地将夏子凌禁锢在怀中,张口吻住了夏子凌的唇瓣。而夏子凌竟然也不管不顾,轻启唇,伸出舌探入了朱椿口中。
两条饥渴的舌紧紧缠绕在一起,吸吮着彼此口中的津液……果然是记忆中的味道,虽然他们的吻仅仅有过那唯二的两次,可是却深入彼此骨髓,让此生都难以忘记。
片刻后,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无论是夏子凌还是朱椿,心中都没有任何惧意,无论如何,两个人死在一起,这就够了。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身体被柔软无形的平面重击的疼痛袭来,让夏子凌闷哼了一声。然而……初初的疼痛过后,夏子凌却发现身子还在下坠,而那疼痛更多的是停留在身体表面,骨肉深处,似乎无碍。
身体被冰冷的液体包裹着的感觉清晰地告诉夏子凌,他们坠入了水中。
怎么会这样?黑崖关之下无人敢探的深渊竟然是水?不过……悬崖之下多深潭,想来这也挺正常的。
那么……他们果然命不该绝吗?由于黑崖关深有千丈,下坠的冲力非常巨大,落入水中之后,虽然有浮力支撑,两人还是不住地往下坠落。
朱椿仍旧紧紧抱住夏子凌,唇舌与他相缠,似乎并不打算节省口中空气。
他……是真的想就这么和自己一起寻死吗?落入水中的一刻,夏子凌便不再回应朱椿的亲吻,身体僵硬了下来。而脑海中,却已经是思绪百转千回。
两人就这么同穴而眠,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真的好吗?二十一世纪的观念根深蒂固,让夏子凌一贯觉得生命是异常珍贵的事物。如果能生,为什么要死?哪怕现实中事事不甚顺意,活着……也总好过死去。
哪怕他们放不下背负的一切,他也想要在每天看到日出日落的时候,同时看到朱椿那双漂亮的眸子。
思定之后,夏子凌开始手脚并用在水中蹬划,抵御下坠的冲力。此时下坠之力已经被浮力化去不少,夏子凌这么开始自救之后,两人居然开始有往上浮的趋势。
朱椿放开夏子凌的唇舌,任夏子凌这么牵着自己的手划动着。片刻之后,他心中叹了一声,抑是下了决定,一手揽住夏子凌,另一只手开始向上划水。
两人同心协力之下,不出片刻,就接近了水面。纵身跃出冰冷的水中,夏子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贴在面上的湿发,环视了一下四周。
黑色断崖之下,周围的环境却并不阴森可怕。他们此时身处的是一个山间溪流汇聚而成的深潭,周围环绕着苍天古树和各种植被。在开始西去的斜阳金色的余光之下,此地居然还有些谷地幽深、群峰竞秀的美妙之感。
然而跟随师父十余年的历练,让夏子凌非常清楚,白日看起来无害的森林,到了夜间有多可怕,尤其这里还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走上岸来,夏子凌顾不得全身湿成一片,一边准备朝东边走去,一边对朱椿说到:“快走,我们须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洞穴藏身!”
朱椿却是一把拉住夏子凌的手腕,站在原地不动。
夏子凌回过头来,看到朱椿盯着他审视意味十足的眼光,忽然有些心虚地别开头去。
刚才因为以为两人必死无疑,他竟然放肆地与朱椿忘情拥吻了一番,现下绝处逢生,再想到刚才之举,以他的性格,倒不是不好意思,可是……究竟刚怎么向朱椿解释呢?
“子凌,你心中并非对我毫无感觉,是与不是?”
夏子凌轻叹一声,朱椿果然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朱椿对他的感情,那么朱椿这么义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