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砖破瓦,四处凋敝。原本在府门外的两头威风凛凛的巨大石狮子,如今却是已经变成了两堆碎裂不堪的烂石块,根本就看不出其原本的面貌,高大的院墙上也布满了刀剑的伤痕,墙皮剥落,有些地方甚至成片成片的倒塌,原本完整的围墙如今却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断壁残垣,两扇曾经一尘不染的巨大府门如今已经消失了一扇,剩下的一扇也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大有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府门之下的门槛早已变的破烂不堪,而府门之上的黑色大匾虽然依旧挂在那里,但匾额之上却是布满了刀痕和血迹,原本这块黑匾上只写着四个朱红大字,可如今这块黑匾之上却是横七竖八的洒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令人看了不禁感到一阵由衷的悲凉。
原本守门的奴仆如今也早已是荡然无存,整座温阳侯府就像是一个破败的废弃院落一般,落魄的吓人,根本就毫无气派可言。
“这……”陆一凡站在府门之外,嘴唇蠕动了半天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如今整座温阳城中还勉强活着的人不足三百,而温阳侯府之内的活人更是不足十个!”谢云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温阳侯府的匾额,“自从你们离开之后,心灰意冷的我便独自前往温阳山闭关修行,企图忘记对盈盈的感情,半年的时间让我从七转魂师一鼓作气提升到了九转魂师的巅峰。一直到三天之前我才从聚阳峰上下来,而当我出山之后,温阳城就已经变成了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副模样。起初我也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实却又令我不得不信!温阳城数百万百姓起码有一半被人杀害,还有一半人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饿死的,温阳城上上下下没有一丝生机,宛若一座鬼城。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在你们离开之后大概一个月,楼宗宗主楼奕亲自带人杀上了温阳城,打着找我爹讨说法的幌子,在温阳城中大肆抢掠烧杀,被逼无奈之下我爹和三叔带着温阳城守军奋起对抗,与楼宗决一死战。只可惜楼宗势大,其宗主楼奕更是一个远超于我爹的强者,在楼宗的强横攻势之下,温阳城的城军全部被楼宗所杀害,就连阿陶也死在了楼奕的掌下,最后就连三叔也……也战死了……”
当谢云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其眼中的泪水便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什么?你说谢震伯伯他……”得知谢震的死讯,陆一凡的心头也感到一阵剧烈的触动,对于谢震这个人,陆一凡还是很有好感的。在陆一凡看来,谢震为人要比谢阳还要光明磊落许多,是个值得敬佩的铁血汉子,感伤之余,陆一凡话锋一转,赶忙追问道,“那谢阳城主呢?他怎么样?”
“楼奕为了羞辱我爹,并没有杀死他,而是……”谢云的话说到这里再度哽咽了,“而是废了我爹的魂核,并将我爹全身的经脉寸寸震断,令他成了一个永远都不能动弹的废人,这对于我爹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嘶!”谢云此话一出,陆一凡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对于一个武者而言,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狠毒。
“我谢家之人除了我和我爹之外全部被杀,无一幸免!”谢云此刻眼泪已经流干了,通红的双眸之中剩下的也只有仇恨和怒火,“楼奕在解决了我爹和三叔之后,楼宗弟子在温阳城中烧杀抢掠便是再无顾忌,他们玩弄女人,残杀男人,甚至连不懂事的孩童也绝不放过,照杀不误。整座温阳城几乎被楼宗给翻了个遍,也抢了个遍,所有值钱的东西,所有的粮食全都被楼宗抢夺走了,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段,最后他们在温阳城中大闹了七天七夜之后,这些楼宗弟子杀人也杀到了手软,便索性带着抢夺的东西大张旗鼓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灾难过后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些百姓,而这些百姓大都已经神志不清,甚至有些人已经完全变得疯癫,他们虽然逃过了刀剑的杀戮,却始终没有逃过饿死的命运,由于所有的粮食和之前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因此活下来的这些百姓也在终日的痛苦回忆之中慢慢消磨而死,除了一些运气好的找到了一些残留下来的食物勉强撑到了现在之外,基本上整座温阳城数百万百姓已经死绝了!”
“这个楼宗简直是没有人性!”沐丹义愤填膺地说道。
“只为了一个叫苏盈盈的女人,便屠了一座城池,这楼宗的脾气也太大了吧?”柳三刀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红颜祸水了!”
听到柳三刀的话,沐丹不禁愤愤不平地白了他一眼。
“楼宗在西南之地一向是一手遮天的霸主,楼宗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并非是一个苏盈盈,而是温阳城竟然有人敢忤逆他们,非但忤逆楼宗的意思,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楼宗的计划,并且还在楼宗的眼皮子底下玩起障眼法,其中最以谢阳故意放跑谢风最为明显,这对一向霸道的楼宗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对他们威严的挑衅,而楼宗此次之所以会这么狠,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杀鸡儆猴,借此机会再度立威于西南之地,用屠城这样血淋淋的手段震慑西南大众,令其他人日后不敢再忤逆楼宗半点!”陆一凡沉声解释道。
“好一个杀鸡儆猴,好一个一手遮天!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楼宗之主楼奕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柳三刀一脸不屑地冷笑道。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