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岑少游抖落头上的尘土抬起头睁开眼,借着月光依稀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人。路上像是刚刚有山体滑坡般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他勉强撑起身,半走半爬地四下搜寻着岳飞云和夏辰的身影,刚找到岳飞云想将他从一名侍卫身下拽出来,便觉背后有一道杀气。他猛地转过身,只见严世铭满脸是血面带狞笑一剑刺过来。
就在剑尖刚刺入他胸膛半分,一只白晰的手握住了剑身,任严世铭再怎么用力剑无法再向前移动半分。他和岑少游同时顺着那手臂看过去,脸色皆变得骇然。他们都没有看清这人的脸,只见长及腰际的银白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而这人衣裳几乎完全破碎,玲珑的身材雪白静莹的皮肤都显示她是个女子,此时此景更说不出的诱人。
“啊!”严世铭突然看到了这女子的眼睛。惊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岑少游不由得一阵愣怔,就在这时一阵风将那女子额前垂落的发丝吹起,他忍不住惊呼:“辰儿?”眼看着她的身体向后倒去,他忙伸出手臂将她接住。
岑少游怎么也不敢想信这个满头白发的女子会是夏辰,可她的容貌和额上的红痣以衣胸前缠着的白绸却好像在说,不是她还能有谁?
叫了几声她却没反应。岑少游脱下外衣裹住她。然后席地而坐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他实在是精疲力竭,伸手推了推岳飞云:“飞云,醒来啊!”
“咳!”岳飞云醒来便看到了空中的明月,他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大腿上趴着一个人,他好容易将那人推开,扭头看着岑少游:“怎么回事?”
岑少游苦笑道:“不知道,你还好吧?”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岳飞云身上的伤虽多,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的,他忍着疼站起身,看着满路的石头,难以置地道:“我怎么觉得刚刚好像地震了。”说罢他四下寻找了一圈,却不见了红筝和花漫楼他们。
明月晖晖,空山寂寂。坐在一堆死尸中的感觉并不太好。岑少游也无暇去想那一队人马是回去了还是被乱石所埋。“飞云,你今后有何打算?”
岳飞云的肩头微微一颤:“我自然要回军营去。”
“红筝跑了,万一……”
“不管怎样我都得回去,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何况这种时候我更不能走。”岳飞云说着转回身:“辰儿怎么样了?”
岑少游叹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岳飞云这才注意到躺在岑少游腿上只露出半张脸的夏辰,和散落在身前的几缕白发。他上前掀起她头上的衣服:“这……怎么会这样?”
岑少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记得花漫楼提过一句,说辰儿中的毒若不能尽快解可能会红颜白发。”
“你是说她真的中了毒?”
“我想是了,只是我醒来时花漫楼和他的人也都已不见踪影,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岳飞云刚想检查一下夏辰的伤势,却被岑少游抓住手腕:“飞云,非礼勿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岑少游苦笑道:“辰儿是女孩子,我们都被她骗了。”
岳飞云手一抖:“怎么可能!”随即他又点点头:“难怪我总觉得辰儿和我们有些不一样,并且经常练武却仍旧纤纤瘦瘦。”
岑少游叹道:“是啊,现在一想想真不知我们怎么会一直当他是男孩子的。”
“唉,谁会想到呢!只是她为何一直女扮男妆啊?”
岑少游略一思忖:“其中原由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已把过她的脉搏,没有受内伤,只是体力透支,至于毒……我就不懂了。”
岳飞云看岑少游伤得不轻:“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先休息一下吧。”说罢弯身抱起夏辰,他忽然觉得怀中的人儿真的很轻,身体真的很柔软,不由得再次暗叹为何一直没发现她是女孩子。
岑少游瞥了一眼还晕着的严世铭:“这个人怎么处置?”
岳飞云道:“他还没死?”
“嗯。”
“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岑少游拾起一把刀:“不如现在结果了他。”
岳飞云摇摇头:“他是巡查御史,如果他死了朝中不知会有多少人弹劾我。”
“那总比他将所有事情说出去好啊!”
岳飞云道:“说什么?抓不到你们,我也负了伤,他说什么!”
岑少游急切地道:“可红筝手上有证据,她明显和严世铭是一伙的。”
“如果她真的想置我于死地,我认了。”
“你!咳咳!”岑少游气得一阵猛咳。
就在这时,严世铭突然坐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们,咧开嘴哭喊道:“别打我别打我,我再也不偷看三姨娘洗澡了。”
岳飞云和岑少游对视一眼,岑少游先小声道:“他难道患了失心疯?”
岳飞云怕这严世铭是装的,示意岑少游拿刀试上一试。岑少游上前用刀指着严世铭:“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严世铭蹬着两腿哭得更厉害了:“别送我走,我要和娘亲,我要和娘亲一起睡!”
岳飞云和岑少游一阵哭笑不得,这严世铭疯了竟只记得这些事!
严世铭突然起身冲向岳飞云:“是二姨娘害死了娘亲,娘亲。”
“谁是你娘亲!”岑少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