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比舱底好很多,至少空气没有那么污浊,里头也摆着一张窄窄的床,和一张桌子两个杌子,地面擦的很干净。
郑夫人和单夫人几个人依旧盘腿坐在地上,大皇子妃抱着赵颂安,他像是被惊着了,惊恐的左右看着,又害怕的缩在大皇子妃中怀里,赵松平毕竟大几岁,镇定了许多,他偎大皇子妃坐着,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幼清走过去,提着桌上的壶给每人斟了茶递给大家,也席地盘腿而坐,单夫人已经有些了解幼清,她喝了两口茶,看着她轻声道:“宋太太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现在性命暂时安全,可也正如你所分析的,若是广东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指不定太后就会动了杀念,我们不能坐着等朝廷来营救,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郑夫人也期待的看着幼清。
“我是有些想法。”她看着众人,低声说着自己的打算,众人围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听着,待幼清说完,大皇子妃不解的道,“你确定这样一定可以吗,要是没有人发现,或是出了点岔子,岂不是白费了功夫。还有,你肯定他们就算发现了,也一定会帮我们吗?”
幼清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她笑着道:“即便失败了对于我们来说也并没有多少影响,”一顿又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大皇子妃还想说什么,赵松平拉了拉她的衣袖,大皇子妃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幼清朝张澜看去,张澜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话落,他突然一拍桌子,道,“这都什么茶,是人喝的吗?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对杂家也就罢了,怎么能对大皇子妃,对两位郡王如此失礼!”他突如其来,惊的大家一跳,幼清掩面便笑了起来,张澜看上去虽然很严肃,但是人却不迂腐,不但不迂腐还很会变通。
张澜则看向幼清,面上严肃但眼底却略过赞赏之意。
“可不是!”单夫人就接着将手里的茶盅朝着门砸了过去,啪的一声茶盅在门边碎裂,她骂道,“我堂堂一品夫人,你们就如此对待,便是人质也不该如此,太过分了。太后娘娘呢,我们要见她!”
她说着扶着墙站了起来,这边赵颂平眼睛骨碌碌一转,也跟着起来,跑过去照着门踹了一脚:“混账东西,若是叫本王出去,定扒了你们的皮!”
幼清一愣,挑了挑眉朝大皇子妃看去,大皇子妃嘴角含笑,目中露出与有荣焉的样子。
毕竟是小孩子,赵颂平得到了长辈的鼓励和肯定,越发的来劲儿,砰砰的撞着门,这边郑夫人就附和道:“外面的人都死了,我们要见太后娘娘!”
几个人就这么吵闹了起来。
太后听到禀报微微一愣,看着来回事的婆子问道:“不是不让松绑的吗,谁擅作主张?”
“她们自己解开的。”婆子道,“要重新将她们绑起来?”
绑起来她们想闹还是有法子,太后摆摆手,问道:“除了要见我,还说了什么?”
婆子摇了摇头:“没有了,就吵着要见您。”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后颔首,待来回禀的人出去,她朝谢嬷嬷看去,蹙眉道,“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前面好好的,住在舱底都不见他们闹腾,这会儿就来劲儿了。”
谢嬷嬷应是,低声道:“不过,您要不要去看看,这么闹着要是被人听见怎么办。”
“正是雨水汛洪期,外头水声那么大,便是相隔的船也听不清说什么,不必担心。”太后不以为然,淡淡的道,“你去看看就成!”抓她们来就是为了做王牌保护她们,没有必要,她断不会去见她们,也没有心情去见她们。
谢嬷嬷应了径直走到关着幼清她们的房间,果然就听到里头郑夫人和单夫人的说话声:“……真拿我们当犯人了,也不想想她们现在是什么境况,等再过两日追兵上来,看她们还如何嚣张。”
谢嬷嬷听的直皱眉,让人开了锁进门,门口一堆碎瓷片,地上有干掉的茶水印子,宋太太和张澜盘腿坐在地上,郑夫人和单夫人坐在杌子上,小郡王由大皇子妃陪着在床上睡觉,赵颂平则是环臂抱胸站在了门口,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谢嬷嬷心里打了个怵,她见赵颂平不是第一次,性子约莫也知道一些,不过却是头一回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目光来,阴鹫的带着一丝戾气,与大皇子小的时候可真是大不相同!
谢嬷嬷不再看赵颂平,转身叫了人进来将地上打扫干净。
谢嬷嬷象征性的朝赵颂平福了福,又和众人福了福,笑道,“在外行走,又是非常时刻,或许有些怠慢,可也是没有办法。”她语气很强硬,“各位贵人若是受了委屈,还请忍耐一番,毕竟行船在外总无法和家里比!”
“你又是谁。”郑夫人冷笑道,“我们要见太后娘娘,你能代替太后娘娘?”
谢嬷嬷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说,可说话的人是郑夫人,她倒也没有多生气,敷衍的笑笑,道:“奴婢便就是受太后娘娘的吩咐行事。至于夫人要见太后娘娘恐怕不成,娘娘很忙,没有空!”话落,朝身后候着的人道,“再拿个茶壶进来。”
等茶壶进来,她面无表情的放在桌子上,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各位贵人还是趁着机会多歇歇比较好,这路途漫长,这么折腾若是病了,可不是有趣的事。”话落便跨出了门,忽然,身后宋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谢嬷嬷,若是太后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