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醒来说了几句话,惦记着京城还有父亲的安危。”徐大奶奶在太后身边坐下,低声道,“娘娘,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凝眉,颔首道:“你说!”
“当初我们出城时,应该将左夫人也带上。”她若有所思,说着顿了顿,道,“她病了一个多月,亦没有去宫中和您说话,粤安侯那边联系最多的还是左二奶奶。这个女人什么脾性您也知道,粤安侯那边恐怕早就不将她当做自家人了,所以,妾身担心,粤安侯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说的这件事哀家也想过,所以,前些日子哀家还曾试探过,一直都派人盯着他们。不过回来的话都没什么问题,哀家就没有再疑神疑鬼,毕竟我们往后接触的机会很多,若总这样,岂不是寒了别人的心?!”太后说着一顿,又道,“至于左夫人,她生病的缘由哀家也猜到了,是为了避开左二奶奶,不愿意婆媳二人争锋相对,在京城给人看笑话。连走前哀家是打算将她一起带走,可去侯府时她并不在家中,后来才知道她为了亲手除害而去了宫里,反倒是错开了。错开便就错开了,她是聪明人,若是我们无路可走,粤安侯这么多年做的事情也断遮掩不住,到时候他们一样脱不开身。”
徐大奶奶依旧有所顾虑,她怕粤安侯为了立功向朝廷表态,而派兵去攻打福建,抓了徐竞,这样一来也算是将功赎罪,至少一家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若真是这样,对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但是,尽管心里这么想,徐大奶奶却不敢和太后说,一来广东那边并没有传来消息,她也不过是猜测,二来,太后恐怕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您说的对。”徐大奶奶不再多言,应该还有时间,她要再仔细琢磨一番,想到这里,她说起方幼清的事情来,“听说昨晚出现了水匪?宋太太没有处置?”
太后颔首,将情况和徐大奶奶说了一遍,徐大奶奶点了头和太后道:“要不然……妾身去试探她一下。”
“不用。”太后摆着手道,“不必这么麻烦,将她看管好了,又是在船上,量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徐大奶奶没有再说什么,和太后告辞回到自己房里。徐炙虚弱的躺着床上,断臂的疼让他痛不欲生,他紧皱着眉头望着徐大奶奶,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昨晚的到底是水匪还是什么人。”
“现在还不知道。”徐大奶奶在床边坐下来,低声把自己的担忧和徐炙说了一遍,“……若是二弟那边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徐炙的眼里立时露出愤怒,他冷声道:“那便是死,也要拉上他们做垫背。”徐大奶奶安抚他,低声道,“您有没有想过,我们横渡去基隆?”基隆离福建近,她左思右想觉得去基隆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留住这条命,总有一日能东山再起。
“不行。”徐炙回道,“莫说海上风险难料,但便就是我们去了基隆往后要如何生存?我们在那边可什么都没有安排。”
徐大奶奶不以为然,只有有手有脚有脑子,不管在哪里都会闯出一片天来。
“你……”徐炙突然冷漠的看着她,低声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打算丢开大家自己逃命?”
他的话一落,徐大奶奶顿时冷了脸,她回道:“什么叫我一人逃命,这个时候你竟然不相信我。”徐炙没有说话,徐大奶奶就腾的一下站起来,斥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跟着你在这里,你还与我说这样的话。你可想过,我们逃走了,我父亲和母亲他们怎么办?靖国公那么多年的名声和经营很有可能因为我而毁于一旦,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便如刀子在割,可你呢,还这样说我。”话落,坐在一边低声抽泣起来。
“对不起。”徐炙知道自己的话不对,“我心里不好受。”
徐大奶奶没好气的回道:“你心里不好受,难不成我就舒服了!”话落,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醪凡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又重新梳洗站在了船尾,后面紧随着的是他们的船,连着四艘的行在一起,他目光扫过去,忽然一顿,就发现在不远处有一艘船不远不近的随着他们……
那船一共三层,比他们的略大一些,船上挂着一面旗幡,像是外邦的字他有些看不清,船身吃水不深,船底有八只桨探出来,走的不快不慢,和他们的距离维持的刚刚好。
他心头一提,立刻让人拿了千里眼过来,握在手里去打量那艘船,可是除了刚才那些东西外,他什么可疑之处都没有发现。
但是多年的直觉告诉,这船有些古怪。
难道是水匪,或是朝廷的人?
醪凡转身往太后房里而去,将这件事告诉太后,不一会儿太后亦拿着千里眼站在船尾,果然如醪凡所言那船行迹很可疑。
“要不然,微臣试探一番?”醪凡不放心,侧目看着太后,他后凝眉道,“先不着急,再留意观察一番。”
忽然,一股浓烟自舱底飘了出来,随即太后就闻到了一股焦味,她心头一跳看向谢嬷嬷吩咐道:“是不是哪里走水了?你去看看。”谢嬷嬷应是刚转身要去,已经有侍卫跑了过来,急着抱拳回道,“太后娘娘,我们的粮仓起火了,幸好火扑灭的及时,没有烧到外头来,不过粮食却没了。”
“粮食怎么会起火。”太后脸色骤冷,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