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事了,蔡钊招呼严暮阳道:“阳哥儿,咱们走吧。”
严暮阳点头,又冷冷地扫了慧怡郡主和石寒玉一眼,说不出的讨厌和气愤,心想都是她们挑的事,一甩手率先走了。
蔡钊等人便和蔡钰告辞,转身下坡。
慧怡郡主等两方人都走了,才转向王瑛,淡淡道:“妹妹真是大度,替姐姐向人道歉。可惜,姐姐丢脸,妹妹也没长脸。”
说完,挺直了脊背离去,石寒玉也急忙跟上去。
王瑛深吸一口气,垂眸不语。
耳边,众女窃窃私议声传来:
“严少爷很有风骨,又不失气量。”
“是啊,进退有据,沉稳的很。”
“他是不是……和郭姑娘……”
“不会!郭姑娘也许只是巧合得了他的貔貅,你瞧他都没说什么。”
“不错。他是雅量高志的君子,是不会当众让女儿家难堪的,石姑娘是自取其辱。郭家和严家交好,他和郭姑娘本就相识,怎会为了一个丢失的貔貅害郭姑娘闺誉蒙尘呢,自然要维护了。”
“姐姐说得对极了,就是这个道理。”
“王姑娘的貔貅和他那个还真像一对。”
“别瞎说!严少爷的貔貅都丢了,现是郭姑娘的了。”
……
说到最后,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严暮阳亲事不明朗,正是她们乐见的,仿佛这样能延长她们的期盼和梦想,未来有无限可能,怎见得她们就没有机会呢?
头顶火红的枫叶最能代表她们的春心!
王瑛感觉她们在偷偷打量自己,满眼猜测,遂对吴青荷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去。”两人便离开了众人。
清哑对刚才外面情况丝毫不知。
等众女孩们都回来,她感到慧怡郡主总有意无意地看她,有些疑惑,但对方不开口,她是不会主动开口询问的。
她觉得,慧怡郡主会开口的。
慧怡郡主确实在心中算计。
她想:“郭巧儿不肯说出貔貅的来历,可见是不能说的。既不能说,一定瞒着郭家长辈,严家也不知道,否则,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想到这,正好一轮话题结束,众人恰好静声。
慧怡郡主便对清哑笑道:“原来郭姑娘也有个貔貅。严少爷说那就是他从小儿戴的那个。郭姑娘神秘的很,不肯告诉我们来历。郭织女知道,能告诉我们吗?”
仿佛很天真好奇的模样。
在场众人神色却微妙起来,把她的话略一深想,便会觉得不对:这岂不是说巧儿跟严暮阳私相授受吗?
若不是私相授受,便是巧儿手脚不干净。
清哑为了侄女闺誉着想,必须解释清楚。
慧怡郡主破釜沉舟,要挽回之前丢的脸面,为此,她不惜和清哑直面相对。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清哑听后第一反应是“这关你什么事?”
她静静地看了慧怡郡主一眼,道:“抱歉!”
就两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说完了,她便转过头,再不搭理慧怡郡主。
慧怡郡主一滞,满眼不甘和愤怒。
王瑛对堂姐无奈极了,急得直对母亲打眼色。
王夫人收到女儿焦急的目光,警告地瞪了慧怡郡主一眼,对清哑歉意道:“对不住了,郭织女。小孩子就是好奇心强。”
清哑道:“没事。”
根本没打算多解释。
严未央呵呵笑道:“我年轻时候也好奇的。”
轻飘飘把话题一转,扯到自己从前的生活。
厅中重新热闹起来,就像没有刚才这回事一样。
慧怡郡主一口气出不来,被噎得不上不下的,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把帕子都攥成团了,面上还要维持淡然和傲气神色,很辛苦。
她想不通:郭巧儿莫名其妙拥有严暮阳的貔貅,这对于一个闺阁女儿来说绝不是一件体面的事,严暮阳不追问也就罢了,可是郭织女不在乎,严未央也不在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寒玉见郡主亲自出手也没能帮她报仇,一样不甘。
巧儿溜了这二人一眼,笑吟吟的一派自然,丝毫没有被人捉住把柄的局促,严未央搂着她,还不住摩挲她脸颊,对蔡铃说她小时候如何可爱讨人喜,笑声一阵阵的。
说笑声中,吴青荷也主动跟巧儿搭讪了几句。
巧儿见她不似特别套近乎,也虚应了几句。
宴席开始的时候,吴青荷趁着伺候母亲去净房的机会,告诉吴夫人之前在园子里的事,吴夫人回来对石寒玉就没有好脸了。
石夫人也知道了女儿被“欺辱”的经过,气的很。
石夫人在石侯爷未发迹时就嫁给他了,那时石侯爷还是一个普通粗豪武将,石夫人的性子也是简断爽利干脆的。听说女儿吃亏的原因后,心里很不痛快,认为明明是郭巧儿品性有问题,怎么反倒没人嘲笑郭巧儿,却都指责石寒玉呢?连郡主也受了气。
她身为未来婆婆和母亲,还是侯夫人,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
郭织女用“抱歉”两个字隔绝了探问,她不好再试,她便想从严未央入手,把脸面找回来。
宴罢上茶时,石夫人便开口了。
她笑呵呵地和严未央寒暄,先把严暮阳狠夸了一番,说他的才情都传遍了京城云云,跟着就问:“大家都猜,谁家能有好福气得严公子为东床娇婿呢。蔡三奶奶,严小爷亲事可相准了?”
一言问出,堂上说笑声渐渐停了,终至无声。
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