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鸢!”梵音用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但是这一次就是因为惊喜了。
虽说脸上还带着那慵懒的神情,华鸢阻拦青谧时的动作倒是相当的干脆利落,他似是根本没把青谧这种级别的妖兽放在眼里,只是伸手一推,青谧就被那道金光打了出去趴在地上。
虽然从刚刚的对话之中,梵音隐约判断出现在的青谧已经没有了那个所谓的灵珠护体,可是能这样轻松的对付当年祸害了六界的上古妖兽,华鸢的实力应该远在崇则之上,甚至,还可能超越了管梨。
他绝不仅仅是一个魔族的君主。
这并非是梵音看轻魔族之人,而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非仙非魔,根本摸不透身份。
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青谧,华鸢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对着梵音伸出了手,“给我。”
“什么?”梵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红线啊!”华鸢那懒洋洋的神情终于变为了惊慌,“你不会反悔了吧。”
梵音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呢,不过对方已经帮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尽管自己还没逃出这青谧镜,她还是解下了两段红线放在他手里,“分别系在你和那个姑娘手腕上就行了。”
收好那红线,华鸢终于心满意足了,还好心的对梵音解释着,“这灵珠本是青谧从青央那里偷来的,但是自从青谧被封在这青谧镜中之后,灵珠就遗失了,又辗转几次被原本的蛇君吃下去。她的话......”他低下头瞥了一眼陵绾,然后接着说道,“大概是为了争权杀了蛇君,又吞了蛇君的灵珠抢了蛇君之位。可惜她自身修为还是太低,压不住这灵珠的威力,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有崇则渡来的真气护体,现在的陵绾已经不像是先前那般痛苦,而是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崇则与青谧。就在青谧不敌华鸢倒下的时候,崇则想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而眼下那两人似乎正在说着话。
梵音倒是不知道怎样才能与已经有些疯癫的青谧对话,但是他们背对着这边,谁也看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崇则站起身的时候,青谧的面孔已经变得更恐怖了一些。她的五官已经有一半化作了兽类的样子,剩下的一半也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盯着崇则不放,眼里心里只有崇则这个人,甚至忘了自己的灵珠。
崇则的表情说不清喜怒,只是沉默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开。就在他扭过身子的一瞬间,青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那样声嘶力竭的怒吼出声,然后便不顾一切的化为了原形朝着他扑了过去。
她的獠牙已经挨到了他的背,他却反手按在了她的胸口处,然后在她对着他张张开口的时候,将自己的手用力捅进了她的胸口捏碎了她的心。
从始至终,崇则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甚至一直没有回头,待到身后那个怪物彻底化为烟尘消失之后,他才慢慢放下了扬起的手,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污。
终是沉默。
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直到青谧彻底消失在这世间的时候,目睹了这一切的梵音仍是想不通这一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崇则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执念,似是在也随着青谧一同消失了。
他终是亲手打碎了那虚妄的镜花水月。
至于他心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混乱挣扎,除了他自己之外,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场面,还是崇则自己先挠了挠头,然后对着梵音说了一句,“你之前收留过我。”
如果不是因为梵音还记着自己在刚刚掉落到镜中的时候感谢过眼前的人,她都要以为这个人说的话莫名其妙了。只是这人现在才回答她的那句话,还说得这么没头没脑,倒也是为难了听他说话的人。
听了他的解释,梵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四海八荒的第一战神还真是纯良得很,几人在凡间的时候,她不过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才收留了他,他竟然将那件称不上恩情的事情记到了今天。
而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别再记着这件事的时候,镜中却是一阵天旋地转,那股晕眩之感持续了不知多久,梵音随着这颠倒不停的镜子在镜中上下翻滚着,她能做的只有闭上自己的双眼减缓这种感觉,然后在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又像是被千万只手拉扯着向上空拽去,这次没有人护着她,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落地时的痛感。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她很快就睁开了双眼,然后看到崇则他们三人也跌在她的附近,只是几人身处的地方显然不是在镜中。这里似是外面的一片荒地,青谧镜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崇则盯着那镜子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梵音在站起身之后就环顾四周,她对这四海八荒的地势不算了解,一时判断不出这是哪里,只知道这并非他们原本身处的敦题山。而她身边的华鸢只是扫了一眼面前的景象,就微微瞪大了双眼,“苍梧山。”
苍梧山,魔族。
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很快证实了华鸢的话。
高耸入云的苍梧山山巅站着的是带着一脸笑容的祁凡,他撑着一把血红色的纸伞,遥望着远处的敌军,那灿烂的笑容里却尽是讽刺,“才不过三万年过去,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