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看着她笑,乖乖的听着。
沉欢微微蹙眉,他笑得让她不自在。
低头提笔在一张印有字的绢纸上签了字,继续说,“你的没有是十两银子的月钱,若是表现出色,也可以提到十五两。若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下府中的人,只要你尽职,总之我不会亏待你。”
沉欢将绢纸推过来,抬头看他,“在我这里,只要不耽误我的事,你喜欢在府中赌钱吃酒我都不管,但是绝对不准在外面酗酒嫖娼。你若是没有意见就在上面按个手印,我们变成雇佣关系了。”
宁臻挑眉笑着看她,“你一个大姑娘家,嫖娼这种事信口就来,也不怕人家听见有非议。”
沉欢斜他一眼,“我这个人最不讲究规矩,但是又最有规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若是我太墨守成规,就无法操持这诺达的家业。”
宁臻笑着点头,“也是,你就是如此任性。”
沉欢挑眉,还没有人当面说过她任性。
她走上一步,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他,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不但任性,还和记仇。而且报起仇来,各种手段,绝不手软。宁护卫,这是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宁臻挑了挑好看的剑眉,勾唇看她,耸了耸肩,“好,听你的。”用手指在印泥上沾了红油,在绢纸上一按,一笑,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
沉欢眉眼缓缓落下,坐回书桌。
不一会儿,赤冰走进来,将一个药瓶子放在书桌上,“这个药对你的伤疤很好,不会留下疤痕。”
沉欢抬眸,看着药瓶子,“凌凤之前给我用过的这种?”
赤冰点头,“你脖子和手上很多树枝的划痕,若是人家问起不好回答。”
沉欢拾起瓶子,“谢谢。”
赤冰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沉欢将瓶盖扒开,一闻,依旧是那股淡淡的香味。狐疑的看着赤冰远去的背影,所有所思。
沉欢耐着性子等到四天后,小黑首先赶了回来。
“姑娘,还真的有宁臻这个人。他父亲本是跟随荣亲王爷征战过的家将,因重伤变成了残疾,荣亲王将府中一个大丫鬟许配给他,赏了盛京外几亩田和房子,放了他们自由。后来父亲两都病死了,就剩下一个儿子,的确就叫做宁臻。此人后来跟随过荣亲王一段时间,后来跟着宁大公子当差来着。不过,后来就没有踪影了。”
沉欢想了想,“如果跟过宁逸宏,就是正式的军将,离开队伍怎么可能没有踪影?”
小黑低声道,“听说最近京师漕运越来越乱了,加上凌凤世子出事被关押,群龙无首,之前的总舵主卸任,几个人争新舵主,闹得不可开交呢。”
沉欢皱眉,“难道睿亲王不管吗?”
小黑摇头,“这个我还真打听不出来,似乎风声把得很严。我遇到程先生,他怕姑娘着急,就先让我回来了,关于凌凤世子的事情,他说他负责打听。让姑娘莫急。”
沉欢闻言,也只能继续等待了。起码宁臻却有此人,他也不算是说谎。
如果按照小黑打听来的逻辑,他很可能暗中帮谁查漕运的事情,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跑到余杭来被人追杀。
但他不愿意说详情,也就有苦衷。只要是自己一路的人,沉欢也愿意暂时给他庇护。
程智第三天深夜赶了回来,一回来就直奔沉欢的书房。
沉欢见他,忙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
烟翠她们全都走出去,将门关上,守在门口。
沉欢递过去一杯茶,“先生莫急,慢慢说。”
程智的确口渴了,接过来一口喝尽。
“凌凤世子的事情还在真的。四皇子的大丧已经办了。”
沉欢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杀了四皇子?”
程智皱眉点头,“我见过姑爷了,姑爷也是一筹莫展。此事事关重大。姑娘猜四皇子的母妃是何许人?”
沉欢拧眉,“褚贵妃的人?”
“侍读学士辛大人的表侄女,也苏东辰还有些沾亲带故。”
沉欢冷笑,“又是他!”
“也算是褚贵妃的人。是她亲自引入宫的,位列九嫔的修媛。”
沉欢撑着桌子,所有所思,“这么大手笔,看来是一定要钉死凌凤才会善罢甘休了!”
“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案子已经交给大理寺审问,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人,全都押入了大牢。”
沉欢扭头看他,“你确定凌凤还在大理寺大牢里?”
程智点头,“我去寻过大舅老爷,他说他知道消息后,马上想办法进了大理寺,可关押世子的地方守卫森严,而且,睿亲王府担心世子被人暗下毒手,也拍了神策军把守着。如此一来,至少有两拨人在看守着世子。若是他不在牢里,那他们早该急了。”
城东城楼上,守夜的士兵已经睡着。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飘然落下,背剪着手,看着城外。
接着另一个更瘦的身影紧跟而至,见他便但膝跪下,“主子,属下特来领罪。”
“赤冰,你已经收到我的命令,不准管闲事,你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男子低沉的声音道。
跪在地上的正是赤冰,她低头抱拳,一声不吭。
男子扭过头,皎月落在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上,正是宁臻——凌凤。
宁姓是他母妃的姓氏,臻是他的表字。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