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官职虽然和凌凤同级,可睿亲王的世子怎么都比他高一等,见到凌凤出来,赶忙上前行了礼。
“下官有失远迎,请世子恕罪。”
“吴大人哪里话,我和宁兄来探望他的外祖母,顺便游山玩水的,岂能惊动大人呢。”凌凤朗朗一笑。
吴斌闻言心松了些,一抬头看见自己儿子眼圈通红,似受了无尽委屈。脸色顿时一沉,“在世子面前这番作态成何体统!”
吴飞扬见父亲当众责骂他,更是委屈的不行,眼泪啪啦啦的掉下来,一跺脚,“欺负人!”抹着眼泪冲出秦府。
吴斌脸色大变,忙要道歉,凌凤摇了摇手,“吴公子年纪还小,莫责怪他。”
沉欢心里翻了翻白眼,你年纪好大?
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的吕氏迅速和陈氏对视一眼,吴飞扬最好和沉欢闹崩,秦湘才有机会。
吴斌陪着笑道,“犬子不懂事,是下官管教不严,让世子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凌凤打完哈哈,有些不耐烦道,“今日我和宁兄刚到贵地,身体有些疲倦,就不陪吴大人了。”
吴斌无奈,行了礼离开秦府,忙着回去教训给他捅娄子的儿子。
秦功勋还没开口,凌凤就说要在玉春园用膳,让大房的三个孩子作陪。
秦功勋无奈,只能遵从。
这顿饭秦功勋和吕氏倒是出了血本,山珍野味,能弄来的好东西都上了,只是凌凤醉翁之意不在酒,对这些菜不屑一顾。
凌凤将面具摘下,收了嘻哈的表情,“吴斌和秦家关系很好。”
宁逸飞瞧着他,嬉笑,“你是因为吴飞扬和四姑娘的婚约吧。”
凌凤瞪他,“别胡扯。你想,秦家没有什么背景,官宦之家的吴斌为何会让独子娶个商户人家女儿,这不符合常理。”
宁逸飞正色,冷笑,“不过是因为苏东辰罢了,而他的背后就是褚家,这条线好长。”
“去年正是吴斌负责征粮之事,你觉得他是否是个可查之人?”
宁逸飞眼睛一亮,“正是。”
“赤焰。”
黑影轻轻落入房间,“主子。”
“命曹天鉴暗查吴斌,将他与人来往的细节全部查清。”
“是。”
“瑾如姑姑也可以帮你查查。”宁逸飞看着赤焰的消失的身影。
凌凤想了想,摇头,“她如今收了秦琬为徒,若是帮我们查案,难免引起秦松涛注意,他们姐妹三人在府中还是不要太受关注才好。”
“哼,不知是谁总让他们受关注。”
凌凤瞪过去,宁逸飞又哼了一声。
“请问宁公子在吗?”门外微有稚嫩的声音轻轻的飘进来。
凌凤跳起来,猛然看到桌面的面具,犹豫驻足。
宁逸飞哈哈笑着手持绢扇,在凌凤肩膀戳了戳,“人家姑娘找我,不找你,你急个什么劲。”
凌凤耳根微红,恨恨的踢了一脚他的屁股,“胡说八道!”
宁逸飞拍拍被他踢的衣袍,扭头嬉笑,“啧啧啧,你恋童,你完了。”
“滚!”一脚再飞来,宁逸飞笑呵呵的避开,跳了出去。
凌凤重重的拍了拍脑门,“我真有病了。”
“是真的,得治。”门口,宁逸飞探出个脑袋,还没等凌凤拍他,立刻缩了回去,扬起带笑的声音问,“四姑娘这深更半夜的找本公子,恐影响姑娘清誉。”
沉欢一双宁静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嗦了宁逸飞一眼,盈盈下蹲,行了礼,轻声道,“小女子是来请宁公子代为转达对宁大公子的谢意,如今小女子势单力薄,无力报答宁大公子的恩情,只能将大恩铭记于心,待有朝一日,小女子定会报答大公子。”
宁逸飞似有轻视一笑,“那我哥哥真可以期待姑娘的报答了。”
沉欢似没察觉,“小女子请求大公子不用再为小女子费心,官场复杂,不必为我们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如我们太引人注意,我们三兄妹很难自保。”
宁逸飞笑意顿消,定眼看这个小姑娘,她穿着一身便衣,头发用发带束着落在肩后,看似就寝了偷偷爬起来出门,那她这番话便不是惺惺作态。
沉欢相信他能听懂,这是盘旋在她心里一整天的话,若是说不好,宁大公子可能觉得她不知好歹,若是不说,继续如此下去,兄妹三人会迅速树敌,反而步步艰难,权衡之下,她不得不说。
宁逸飞笑着摇头走进凌凤的房间,“我真的觉得她和你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只不过她的聪明异于常人。”凌凤早就听全了他们的对话,沉欢和自己想的正是一样,这也是他晚上吃饭时有些闷闷的原因,他第一次觉得竟然想保护一个人也会困难重重。
沉欢松了口气,心情欢快,布质绣花鞋踩着青石小道上悄然无声,阵阵清凉从脚心传来,反而让她心更加宁静。
快到门前,忽觉门廊台阶下有人跪着,站住脚步看仔细。
“云裳?”
面对房门跪着的人身子一顿,猛扭头见是沉欢,慌忙爬起来,脚下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沉欢快走两步一把扶住。
“你这是何意?”话音刚落,手上滴落热泪,她语调却是冷的。
云裳呜咽着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话我已经说过了,你这样日日跪着,没得让大家觉得我不近人情。”沉欢的话冷冷的不带感情。
云裳一愣,急忙分辨,“不是的,奴婢跪是因欺瞒姑娘心里有愧,不是要为难姑娘的,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