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盛夏里天气闷热,可这岐山上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倒也是凉爽得很,前日程乾刚刚走,过了这两天杨蔷薇这心情也是稍稍平复了些,可一想起当时李千承倒在自己身上时自己心跳得那样快,她这心中就是忍不坠躁,只觉得这天气好像又闷热了几分。
虽是这穿堂风一阵接着一阵,杨蔷薇却还是不停地扇着手中的扇子,一旁的冰已经化了好些,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来,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秀,外面有人找您呢,”石头敲了敲门,得到杨蔷薇的回应之后就推门进来,弯腰说了句,“说是程公子的朋友。”
杨蔷薇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尔后又拿起了摇了摇,方说了句:“请进来吧。”
“见过杨姑娘。”沈万良进了门来,微微颔首,抱拳说了句。
杨蔷薇亦是起身抱拳,并不像大家闺秀一般福身行礼,开口问了句:“不知公子是……”
“在下是程乾的朋友,沈万良,今日来找杨姑娘,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杨姑娘说。”沈万良微微一笑,却是不再往下说。
杨蔷薇自然是懂了沈万良的意思,遣散了身边的人,请了沈万良入座,才问了句:“不知沈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杨姑娘是否知道……程公子并非姓程……”沈万良说起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不过还是尽数说了出来,来岐山之前他就和冀镡商量过了,说是怕杨蔷薇因着这事和李千承恼了。可冀镡却说,依着杨蔷薇能在父亲去世后肚子撑起整个岐山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出问题的。
果真不出冀镡所料,待到沈万良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完之后,杨蔷薇虽是有几分惊讶,却还是平和地问了句:“早就觉得这程……三殿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果真是如此,只是三殿下到底为何人,又与沈公子来找我有何干系?”
“三殿下倾心于杨姑娘,想来杨姑娘也是知道,”沈万良见杨蔷薇与普通的闺阁女子并不一样,索性也就直说了出来,“可如今三殿下却是不甚相信我们,也不甚想夺取这天下,可若是杨姑娘能和我们合作,许是就不一样了。”
杨蔷薇食指微弯,轻轻敲击着桌面,问了一句:“不知沈公子为何这般笃定我会与你们合作?”
“姑娘这不也是说我敢笃定吗,我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沈万良微微一笑,面上尽是自信的神色,“杨姑娘想来心中待三殿下也是不一般,且不说这个,单说为杨二爷报仇之事,杨姑娘与我们合作,就可事半功倍。三殿下纵然是没有夺取这天下的心,可这身为皇室中人却不能样样都随着他的性子,他不想,自然有人想,三殿下的大哥有多心狠手辣,想来不用在下赘述。”
杨蔷薇直直地对上了沈万良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点了点头,“不知沈公子要我帮忙做什么?”
“姑娘只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是,岐山处于北汉和南唐的交界地带,早晚有姑娘派上用场的那一天。”沈万良与杨蔷薇商量妥了,就没有再多加耽搁,直接回了南唐。
李千承虽是越来越忙,也会找出时间来找杨蔷薇玩几回,每每瞧着李千承欲言又止的样子杨蔷薇心里也是不舒坦,想要告诉他自己都知道了吧,却又怕他被自己束缚住了手脚。
岐山虽是离临安不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口口相传到这里,那天杨蔷薇正在后院练习射箭,忽然就听说了李千承被封为勤王的消息。
杨蔷薇手上的动作一顿,差点被脱弦而出的箭刮伤了手,她问了句:“只三殿下一人被册封了?大殿下和二殿下呢?”
“回秀的话,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未封王。”那人颔首弯腰,颇为恭敬地说道。
杨蔷薇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却是再也没有了射箭的心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李千承的现状,倒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结果没有几日,杨蔷薇就听到了勤王亲征的消息,她****等着李千承打自己这里过去,盼星星盼月亮的果真就盼到了他。
李千承上了岐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杨蔷薇,他问了句:“蔷薇,你怨不怨我?”
“不怨。”杨蔷薇望着李千承真诚的眸子忍不住鼻子一酸,摇了摇头说了句。
“那可就好了,我现在有些事情,就在这岐山住下了哈。”李千承收起了面上全部的真诚,咧开嘴笑着说了句,杨蔷薇虽是被他气着了,却也只能笑笑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李千承在岐山上住了好些日子,杨蔷薇问他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他只说自己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杨蔷薇也就信了,毕竟李千承的确是****收着飞鸽的信,桌子上还摞了好大一摞书信。
李千承在岐山上的日子杨蔷薇过得舒心的很,两人每日就是游山玩水,闲暇就去后山逛逛,摸鱼打野味,杨蔷薇心里是很不想这日子结束,却也知道李千承是注定要做一番大事的人。
杨蔷薇已经将岐山上的山寨盖的差不多了,李千承却是说这山寨盖的不够好,吵着闹着说是要重新盖,他闲了这么些日子杨蔷薇早就怀疑了,这几日甚至连飞鸽的信也没有了,就直接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千承却总是支支吾吾地遮盖过去。
直到那日沈万良派了人来,直接找到了杨蔷薇,弯腰说了句:“见过杨姑娘,属下是沈公子手下的人,沈公子派属下来和杨姑娘说件事,叫